“在這個過程裡麵,任何一件小事兒,都會成為問題所在。所以,這事兒,你聽我的,讓那邊先彆寄信過來了。而且,你也不想到時候你的信被拆了,給大家夥看樂子吧。這次,有人幫你保下來了,沒拆你的信。下次呢?總歸是有麻煩的。”
“成,我明白了,謝謝大領導了。”
並不是說,76年之後,意識形態的鬥爭就結束了。
相反,這種鬥爭是永遠都不會結束的。
隻不過重心會隨之轉移罷了。
“謝什麼,都是朋友,更何況,你做的貢獻,可不小哇。”大領導樂嗬嗬地說道,上下打量著曹魏,滿眼都是欣賞“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到我的身邊,做做秘書?”
“您可彆。”曹魏連連擺手“我這輩子,想著的事兒,就是做一廚子。可以的話,自己開一小飯館。”
“你啊你,胸無大誌。”大領導點了點他,但也沒勉強,人各有誌嘛“開飯館這事兒,沒那麼快,涉及到這層麵的東西,我們還得商量商量。”
隻是當過了許多年後,大領導看過來,才知道這貨,這個“小飯館”究竟有多離譜。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琢磨琢磨,做廚子的,哪有不想著開飯館的。哎,到點了,我可不跟您聊了,我給您做飯去了。”
“去吧去吧。”大領導揮了揮手。
從大領導家中出來,已過午時。
曹魏拿著信箋,走到了什刹海。
到了許多年前,和婁曉娥告彆的湖邊。
甭管做什麼事兒,總歸得有些儀式感,人生,需要這種感覺。
他並不著急,先是從自己的兜裡,掏出了一盒煙,這煙還挺高級,帶過濾嘴的中華,好多年前,婁曉娥曾經回家,給他拿了兩條,從那以後,他抽的煙,就都是帶過濾嘴的。婁曉娥走了之後,他有一段日子,弄不來這種煙,還覺得挺難受。
這兩年,山穀裡的人,離開的離開,該乾活的乾活,無一例外,走之前,都問過曹魏,他想要什麼。
曹魏就一個條件,他想要帶濾嘴的香煙,這不,家裡就堆了不少。
多年之後,又抽上了這種煙,也是令人感慨萬分。
打開包裝,挑(第三聲)出一根,丟進了嘴裡,點上,風輕輕吹過,煙霧飛起。
眼睛隨著煙,緩緩地往上望,直到那煙,消散在空中之時,才又回到了信封上。
打開信封的口子。
一封信,出現在他的手上。
【曹魏,見信如麵。
我的第一封信,你應該已經收到了。小京茹有沒有跟你鬨?
我想她又是擺出一副威風凜凜的樣子,打算審一審你,結果被你這混蛋抓起來打屁股。
先聲明,這可不是我給你的下馬威,誰知道這十年的時間裡,你有沒有在外麵沾花惹草。我走之前好好給你上了一課,也不知道十年過去了,你這混蛋會不會變得更加地混蛋。
我在香江過得挺好的。
大哥二哥在香江站穩了腳跟,我們過去的時候,也沒有人為難我們。
我在67年年初,生下了孩子,是個女孩子,我想你應該會很開心。你說過的,你最喜歡女孩子,我給她取名曹念,小名念念。已經快十歲了,長得很好看,那一雙眼睛很像你,古靈精怪的。就是頑皮了些,怎麼說呢,有點像是小號的小京茹。
這話,你可彆告訴她,免得我回去了,她要跟我鬨。
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