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陀魯婆之所以開始教導部落所有人,是因為他感應到了大地之上的躁動。
不是遙遠北方傳來,有著部族來襲的消息。
也不是不斷前來歸附的部落帶來的影響,而是整片大地,一種曆史車輪轉動的浩浩湯湯!
還記得他剛到大地之上的時候,就被筏黎部落抓住,想要強迫他入贅。
這一切的緣由都是因為大地之上神性消退,祭司不足。
而缺少神靈幫助,又引起了地上的部落衰弱,祖靈消亡。
這些年,他以星神之子的身份整合了許多部落,察覺到了一場風波將起,而他在其中,隱約察覺到了某個生主的影子!
這場風波將為大地之上帶來恐怖的刀兵之災。
這些依仗著祖靈的部落,已經不適合大地之上了。
以前,當天神還頻繁降落到大地之上的時候,各種部落的強者呼朋引伴與天神為友。
天神也不過與其他眾生為同樣的生物,不過創造他們的生主不同罷了,大家都是梵天之後,世界所鐘愛。
後來,隨著梵天惡念的魔怪瘋狂壯大而出世,世界的動蕩,大家需要力量才能生存下去。
又隨著神人之契約,享受祭祀的天神以及類似的祖靈成為了眾人的保護者,而祭司成了部落的指引者。
天神——祭司祖靈——部落民,似乎會這樣一直持續下去。
但是哪有什麼永恒呢!
本來以為,隨著魔怪的消滅,大家又可以回到以前那種無憂無慮的快樂日子。
但天神連續千年未曾降世,大地之上已經開始暗流湧動。
弱小的部落掙紮存亡,強大的部落兼並弱小,一種陌生的東西開始滋長。
想起自己祖父達刹將所有天神召集回去的舉動,陀魯婆的眼神幽深。
“祖父!”
“這一切都是你的計劃嗎?”
上次魔怪大戰,持續了百萬年的大戰,不知道讓多少從開天辟地之時就存在的古老部落就此消亡。
而這些破滅的部落,有的就此散入大地,形成了更多的部落。
有的從此消失在那時間的河流之中,再無聲息。
留下來的,都是有著天神庇護和有著強大祖靈能夠抗衡魔怪的。
祖靈也需要部落的供養,而部落有著強大祖靈,也離不開天神的扶持幫助。
有著天神幫助,土地肥沃、水源充沛、祭火長燃的部落繁衍壯大,將祖靈也供養的強大無比。
祖靈,他們享受著祭祀,強大者甚至可以與天神爭鋒。
但是有一點不好,那就是祖靈可以壯大,卻不能衰弱。
以羯毗羅他們部落舉例,巔峰之時擁眾百萬,他們的祖靈強於一些弱一點的半神。
但是,天神的賜予讓他們壯大到了百萬以後,某一天,隨著某位生主的一道命令。
所有的天神回到了彌盧山,不再混跡大地之上。
缺少了天神賜予和幫助的諸多部落,人口削減,再也供養不起祖靈。
而祖靈成長以後就不會衰減下來,隻會變成瘋狂暴虐的死靈!
甚至隻能由一個後輩犧牲,變成弱小祖靈護著殘存的族人,遠遠地遷徙尋找新的庇護。
一個個本來強大的、自給自足的部落就這樣衰亡下去,一個個與神靈爭鋒的祖靈變成了死靈!
現在,大地之上,眾多部落為了使自己的祖靈不墮落,瘋狂的鯨吞蠶食,互相搶奪人口。
如果天神還是不再出現,那麼還會有更多部落消亡。
直到存在下來的部族和他們的祖靈達成新的平衡!
沒有出現的天神,他們的神性血脈,就這樣得到爭搶。
直到某一天天神再次出現,眾生更加虔信天神。
陀魯婆不知道自己猜測的是否正確,那個一直以來對自己那麼好的老人,是否真的這麼可怕。
但是,如果從誰的動機最大來說的話。
那麼,受益最大的,就是達刹,這位世界上最強大的第一生主。
“可是,生主不是應該繁育大地眾生麼?這是祖父你教給我的第一個道理啊!”
“即使這些眾生不是你所創造的!”
陀魯婆望著天地中央那高聳的彌盧山,好像看到了最中央的忉利天城!
“那麼我呢?也在你的計劃之中嗎?”
這一次,陀魯婆心中湧上了一種奇怪的悲憫思緒。
他一時之間有些拿不準,這是功法又開始擴大自己的情緒而引導起來的,還是自己本就如此。
但是,終究是生活了這麼久的世界,這些是活生生的有著感情的生靈啊!
他做不到看著無數部落,無數種族消失在大地之上。
諸神失去祭祀,失去一個快速成長的來源,他們還是神,眾生還是離不開他們。
而按照他所發現的一些端倪,現在這大地之上,這無數的種族,無數不屬於他血脈的種族,都將被某位生主一步步清洗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