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說什麼?”電話之中,彭金超震驚的問道。
王友疆把情況複述了一遍,彭金超急忙說道,“王副縣長,這件事我可不知情,李乘風根本沒有跟我打過招呼。”
“彭書記,一個科級單位去查封另一個科級部門,兩家的主管領導居然都不知情,這也太膽大妄為了。我認為這件事,必須要嚴肅處理並呈報上級有關部門。”
電話的另一端,彭金超也不傻,他知道李乘風這麼做明顯的就是衝著劉虎,更彆說李乘風背後還有韓波的支持。
彭金超當即說道,“王副縣長,這件事我先問問情況,我覺得乘風同誌身為黨員乾部,不應該這麼魯莽。”
“他還不魯莽?這小子什麼事乾不出來。行,那我等你電話。”
掛斷電話,王友疆氣的來回走了幾趟,強忍著要罵街的衝動,思索著該怎麼反擊。對於李乘風的‘莽撞’行為王友疆非常頭疼,身在體製內,最怕的就是這種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沒等王友疆想出對策,彭金超的電話就打了過來,“王副縣長,剛才我了解了一下,李主任那邊是以維護社會穩定的名義暫時把他們滯留詢問,不是拘押。另外,李主任說他已經向你做了請示,是你同意的。”
“放屁,我~我他媽瘋了,能同意這事?”王友疆忍不住爆出了粗口。
“友疆同誌,你也不要生氣,或許這裡麵有什麼誤會。不過,乘風確實親口告訴我,說是三天前向您彙報過此事,並且得到了你的默許。要不然,借他個膽子他也不敢這樣做。我覺得這件事,你最好跟韓書記說一聲。”
彭金超也是老狐狸,這種事他才不往自己身上攬,有能耐你找韓波去,跟我較什麼勁。
王友疆身體晃了晃,無力的掛斷了電話,氣憤的罵道,“無恥~簡直是無恥小人。”
淩渡百姓都說劉虎是個痞子無賴,但王友疆覺得跟李乘風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活了這把年紀,他還從未見過這麼無恥之人,更彆說還是個體製內乾部。
王友疆知道再這麼等下去,指不定那小子又要鬨出什麼亂子。或許正如李乘風說的那樣,私自把劉虎帶離,然後發動群眾舉報。真到了那一步,王友疆再想挽回局麵可就晚了。
無奈之下,王友疆拿起電話,撥打了韓波辦公室的號碼。
“韓書記,忙不忙,有點事情想向您彙報一下。”
“是友疆啊,你是在電話裡說,還是過來一趟?”
“我還是過去吧,您稍等。”
掛斷電話,王友疆不禁感到有些悲哀。這一次他明明勝券在握,卻被胡攪蠻纏的李乘風搞得烏煙瘴氣,逼著他主動去找韓波。
縣委書記辦公室,韓波與王友疆並排坐在了沙發上,韓波側身問道。
“友疆啊,具體什麼事,還要跑過來一趟?”
王友疆苦笑了一下,“兩件事,我想聽聽韓書記的意見。第一,就是拆遷辦副主任被打事件,目前人還在醫院裡躺著,畢竟是我分管的一個部門領導,所以我得過問一下。
第二呢,就是維穩辦副主任李乘風,以維穩的名義扣押了拆遷辦工作人員,還封了人家的財務科。拆遷辦是我分管的部門,他這是目無法紀,我保留向上級有關部門訴求的意見。”
韓波頗為吃驚的看著王友疆,“李乘風扣押了拆遷辦的工作人員?這件事我怎麼不知道,什麼時候發生的?簡直是胡鬨。”
王友疆心說你就裝吧,“就在今天上午,我也是剛得知的消息,還以為李乘風已經向您彙報了呢。”王友疆心說隻要你敢說不知情,那他李乘風就是私自動用執法權,王友疆會毫不客氣的向市紀委反映。
“你彆急,我打個電話問一問情況。”韓波說著走到辦公桌旁,直接給李乘風打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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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友疆也不知道李乘風說了些什麼,不大一會韓波走了回來。這一次,韓波坐到了王友疆對麵。
“友疆同誌,剛才我問了一下,李乘風確實調動了維穩大隊,並且在拆遷辦帶走了一批人。但李乘風向我保證,他已經做了詳細調查,這其中沒有一個是拆遷辦正式員工,都是一些社會閒散人員。而且,對方聚集三四十人,還帶著大量械鬥武器,我覺得維穩辦的做法沒什麼不妥,維護社會穩定,把苗頭掐滅在萌芽之中,這是他們的本職工作。”
韓波的一席話,讓王友疆的心徹底涼了下來。拆遷隊哪有什麼正式員工,除了財務和掛職的孟啟超,幾乎都是社會閒散人員。韓波這麼說,明顯的就是支持李乘風的做法。更讓王友疆無法反駁的,就是他也不知道慶剛那幫家夥到底帶沒帶械鬥器械。如果真的有,那這件事的性質可就不一樣了。
沒等王友疆說什麼,韓波接著說道,“至於你剛才說的第一點,既然是被打受傷,那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難道這件事還需要我一個縣委書記親自過問嗎?
友疆同誌,你也知道咱們縣的治安狀況,在全市都很出名。所以我覺得,淩渡縣是該嚴厲的打擊一批犯罪份子了。隻有把他們的囂張氣焰完全壓下來,才能讓百姓們處於一個安定和諧的生活環境之中。”
王友疆內心裡顫了顫,直視著韓波,坦誠的說道,“韓書記,我知道劉虎在社會上口碑不是很好,甚至也做過不少出格的事。但您想過沒有,如果拆遷辦不是這種人坐鎮,有些工程根本就進行不下去。”
韓波冷笑道,“難道除了這個劉虎,政府的其他工作人員都是吃白飯的?王副縣長,這一點我不敢苟同,我認為隻要拆遷補償合理,百姓們不會製造什麼難度。”
王友疆歎息的搖了搖頭,“韓書記,您是不知這裡麵的困難有多大。其實百姓們大多數都盼望著拆遷,但為了利益,他們一夜之間就可以堆砌出兩層小樓。那種樓大風一吹恨不能倒下,卻非要多拿幾十萬甚至上百萬的補償款。這種事絕不是個彆行為,東城區舊房動遷的時候,甚至半個城中村都這樣做。你還不能不遷,畢竟這是市裡麵的要求,更是咱們縣領導的政績。”
王友疆說著,苦笑了一聲,“一邊要抓經濟,要進度,另一邊還得要穩定,保大局。不當家不知柴米貴,隻有我們這些親臨現場的人,才知道有些事情,不動用一些非常手段,根本就實施不下去。
現在高速公路要從咱們縣經過,需要動遷的有四個村。如果韓書記覺得劉虎已經不夠資格再留在拆遷辦,我可以把他立刻除名,但那四個村的動遷期限,我王友疆無法保證。這不是威脅,更不是撂挑子不乾事,我說的是事實。”
王友疆說著站起身,“韓書記,劉虎那邊我可以保證他不會再鬨出什麼亂子。但拆遷辦是不是要全部換成正式人員,還是繼續讓劉虎留任,您韓書記拿出個意見,我絕不反對。”
看著王友疆帶著一身不滿的情緒離開了辦公室,韓波也不禁陷入了沉思。
身為縣委書記,韓波知道想要政績就得把經濟搞上去,依靠蔬菜基地暢銷省內外,那是需要三到五年才能形成規模產業鏈。而經濟指標最快的,就是最火爆的房地產這一塊。
王友疆的話,也擊中了韓波的軟肋。他不可能讓自己在淩渡待上五年再走,那樣的話韓波也超出了晉升廳級的年齡上限。所以,即便韓波對王友疆有很大的不滿,目前領導班子裡也唯有他能夠擔起經濟這一塊。韓波不在乎什麼劉虎,但他確實擔心王友疆撂挑子。
韓波沉思良久權衡利弊,走到辦公桌拿起了電話。猶豫了片刻,韓波給李乘風打了過去。
“乘風,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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