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關城內,騎兵駐地。大大的於字軍旗獵獵作響。
校場之上,一萬騎兵廝殺震天。
點兵台上,身披銀盔的於階正背著手,攥著馬鞭,看著下方廝殺訓練的軍士。
旁邊,一個甲士快步跑來,手上拿著一封上了火漆的密信。
“將軍,國公密信。”
於階側頭第一眼就看到了火漆上那大大的鼎字,不敢有絲毫怠慢,趕緊接了過來。
一目十行的瀏覽完後,於階抬頭,沉聲喝道。
“擂鼓!!”
順手將密信扔進了一旁的篝火之中。
咚咚咚~
雨點般的鼓聲響徹在整個校場上空。
騎兵紛紛勒馬,收刀入鞘,向著點兵台的方向彙聚。
動作整齊有素,行動十分快捷。
一通鼓結束後,一萬騎兵已經全部集結完畢了。
五十騎為一列,依次向後展開,隊列中無一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肅殺之氣撲麵而來。
於階向前橫跨兩步,站在高台之上,虎目快速環視一圈兒。
“兄弟們,本將得到密令,有不下三十萬的敵人,馬上就要提著彎刀,打到我們家門口了。”
“你們說,我們應該怎麼辦。”
“殺!”
“殺!”
“殺!”
“很好,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十六年前被我們聖武皇帝陛下趕出大夏疆土的北莽,如今囤兵三十萬,就在闞沢河畔,距離我們不過百裡之遙。”
“敵寇勢大,但是,我們是軍人,是鐵與血造就的勇士,是擋在我們家人親友身前最堅固的一麵盾牌。“
“為了挽救更多人的性命,本將決定帶你們去乾一件轟轟烈烈的大事。”
“我們中間,可能會有很多人戰死。”
“告訴我,你們怕不怕~”
於階聲音嘶啞,但卻充滿了力量。
“不怕!”
“不怕!”
“願為將軍效死!”
“願為將軍效死!!”
於階右手握拳,高舉過頭頂。
萬人騎瞬間變得鴉雀無聲。
“傳令。全軍輕裝簡行,每人隻帶三日口糧,半個時辰後,出發,闞沢河!!”
半個時辰後,於階親率麾下輕騎,從肅城北門出城,大軍直撲闞沢河北莽大營。
肅城橫臥兩座險峰之間中間一道狹長穀地,兩邊山勢奇高,就連平素裡當地最好的獵戶,都無法肚子爬上山頂,地勢極為險要,乃是大夏天然的北境屏障。
出了穀地後,向北距離闞沢河有著一百多裡地,中間是一片廣袤的草原,原先這裡本是大漢王朝最大的牧場,但卻因戰火波及,導致有好幾十裡的豐沃水草,變成了大片戈壁,隻有靠近闞沢河的幾裡地看得到大片綠色之外,其他的地方都是不毛之地。
但現在那僅有的水草地,已經成了北莽入侵大夏的前沿基站,屯兵營賬。
背水紮營,拖鐸這老東西,還真是仗著麾下人多,有恃無恐!!
天空中,數隻雄鷹盤旋,地麵上沙石瓦礫間,夾雜著幾具未知動物的屍骨,還有幾隻禿鷲正吃著不知道死了已經多久的動物腐肉。
“林芝,看到那幾隻鷹了嗎?能不能射下來。”
於階手指著天空中的幾個小黑點問道。
身邊一個外罩土色布匹,身材瘦高,但雙臂格外粗壯,眼神極為銳利的漢子,向著於階指著的方向望去,微微眯了眯眼,然後比劃了一下,搖了搖頭。
“不行,距離太遠,把握不大。”
鄧林芝,於階的副將,目力和臂力過人,驍勇善戰,是定北軍出了名的神射手。
啪~
於階拳頭狠狠砸在身旁的石頭上,啐了一口唾沫。
“這幫狡猾的畜生,還真是給我們出了一個大難題啊。”
“將軍,他們都是北莽世代獵鷹人專門豢養的寶貝,警惕性極高,是天生的的斥候,光憑這破布,肯定逃不過這些畜生的眼睛。”
鄧林芝捏了捏身上的土色破布,向著於階說道。
好東西啊,怎麼我們就沒有這種好東西呢?
於階看著天空中不斷盤旋的獵鷹,眼神中滿是羨慕。
“那就隻能晚上行軍了。”
“通知下去,原地休息,等到晚上我們再行軍。”
“此處距離闞沢河不足百裡,最多一夜便可到達,我們都是輕騎,速度更快,等到了晚上我們再出發,記得讓大家都給馬蹄裹上布,馬嘴裡塞上東西,任何人不得發出一點聲音,負責軍法從事。”
“諾!”
入夜,一支萬人騎兵大軍,在黑夜的掩護下,悄悄接近著北莽大營。
也許是得道者自有天助。
北莽營賬上空雲層籠罩,看不到一顆星點。
到了後半夜,竟刮起了北風。
曠野之上,風聲呼嘯,極大地隱藏了於階行軍的聲音。
北莽大營內,鼾聲如雷,營門處,幾個巡夜的士兵,正圍著火堆,瑟縮取暖,門口拒馬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礙事,而被隨意擱置在一旁,兩側的箭樓上,也看不到一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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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天賜良機啊。
於階看著不遠處連綿不覺的營賬,胸中已有定計!
“林芝,你帶三千精騎帶足燃火之物,繞道他們後方營寨,三輪火箭後,殺入營寨,記住,隻給你半個時辰,不要戀戰,半個時辰後速速退走。”
“得令!”
鄧林芝立刻轉身,帶著三千騎兵,隱入黑暗。
此時正是白夜更迭前,人精神最疲憊的時刻。
鄧林芝帶著三千騎兵一路疾行,來到北莽後方營寨不足百步的距離後緩緩減速,如此近的距離都不曾引起北莽警覺,可見北莽後方營寨的守備空虛到了什麼境地。
“火油準備!”
“放!!”
鄧林芝搭弓射箭,率先一箭射出。
火箭精準的射到了一個屯糧的倉庫裡麵。
緊跟著,三千支燃燒著的箭矢,雨點兒般地落在北莽營地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