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澳年抓起桌上的文件夾,猛地一摔在桌麵,冷峻地質問“養你們是乾什麼用的?”
大家恨不得把腦袋縮進胸口,祈禱彆被他注意到。
“所有的事情都由白瑩獨自處理,審批通過後才通知我們,我們根本插不上手。”設計部一個戴黑框眼鏡的女孩緩緩推了推眼鏡,一字一頓地解釋道,“公司裡沒人知道您和白瑩的關係,自然不敢冒犯她,所以選擇視而不見。”
“文婷,少說兩句。”旁邊一位上了年紀的女士輕拉她的衣袖,低聲勸道。
然而文婷並未理會,繼續列舉白瑩在公司的不當行為。
“陸總,我想請問,你希望我們怎麼管理?怎樣做?你的質問讓陸澳年一時語塞,儘管他的權威受到了挑戰。”
但女孩的話並非沒有道理,如果真有人告狀到他麵前,他也未必會認真對待。
“陸總,我已經提交了辭職申請,今天是我在這裡的最後一天。你追究我的責任也好,說我失職也罷。但這個項目從一開始就未得到應有的重視,我們設計部的人辛辛苦苦設計出的作品就這樣被糟蹋。”
對設計師而言,每一件作品都是他們的孩子,理應得到最好的對待。而這種針對濕地開發與保護的綜合性項目更是罕見。
他們參考了大量國內外資料,最終敲定的方案如今麵目全非,無法使用,這與他們最初的初衷背道而馳。
文婷說完,現場一片寂靜,大家既欽佩她的勇氣,又擔憂隨之而來的風暴。她離職後無懼,但其他人還得繼續工作。這份工作對他們來說,是孩子的學費、房貸車貸,也是父母的養老保障,沒人敢公然違逆領導。
會議室裡,麵對質問,陸澳年無言以對;另一邊,白瑩約見程父,想要了解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何陸澳年突然調查這個項目。看來他們之間的秘密已經泄露。
程父平靜地坐在她對麵,渾濁的眼神中透著寒意,沉聲道“白瑩,當初合作時我就曾警告過你,有些風險是存在的,但那時你的態度並非如此。”
白瑩也激動起來,害怕程父將所有責任推給她,在陸澳年麵前無力反駁。
“你與其來找我,不如好好思考如何安撫身邊的男人,阻止事態惡化。”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近期我會讓他們更換一批高質量的材料暫時應對,之後就看你如何讓陸總信任我們了。”
“即使你現在能解決,但後續的驗收怎麼辦?如果他們在驗收環節動手腳,我們又能如何?”白瑩初次經曆這樣的事,顯得有些慌亂,情緒波動。
程父若非覺得她對陸澳年還有些影響力,絕不會坐視她如此吵鬨。黑夜中,有人偷偷摸摸地躲在角落,用相機記錄下這一切。
次日
白瑩徹夜未眠,聽到樓下開門聲,朦朧的睡眼瞬間清醒。陸澳年拖著疲憊的身體,將外套掛起,換好鞋,解開領帶,癱倒在沙發上。
“澳年,你回來了,發生什麼事了嗎?”她裝模作樣地上前關心他。
陸澳年閉目養神,對她的問話置若罔聞,內心卻思緒翻湧,不知該以何種態度麵對她。他的沉默讓白瑩愈發緊張,她不清楚陸澳年究竟知道了多少。
“你餓了嗎?我去準備早餐,你想吃什麼?”她憂慮的表情暴露了內心的不安,可惜陸澳年閉著眼睛,無法察覺。
白瑩尷尬地離開,走向廚房的同時頻頻回頭觀察陸澳年的反應,見他無動於衷,心中思緒萬千。她心神不定,將米放入鍋中卻忘了加水,直接點燃了火。
一股濃鬱的燒焦味彌漫開來。
“啊!”白瑩伸手去關開關,卻不慎碰觸到熾熱的鍋體,驚叫出聲。
陸澳年聽到聲音,幾步跨進廚房,見到她被燙紅的小手,立刻抓住它浸入冷水“怎麼回事?”
麵對他的質問,白瑩一時無言,抿著嘴唇,淚水如斷線珍珠般滾落。
陸澳年皺緊眉宇,拉她坐下,細心處理她的燙傷,深深地歎了口氣。
“公司的事務是我考慮不周,忽視了你對管理的生疏。程家的項目我已經安排他人接手,這段時間你就在家好好休養。“
“我以為你會對我失望,那個項目本意是不想讓你難堪,卻沒想到適得其反。如果有任何責任需要我承擔,我願意……“
白瑩的話語充滿了誠意,邊說邊偷偷觀察陸澳年的表情。
陸澳年麵無表情地悶哼一聲,算是回應,此時真相如何已無關緊要。
“這幾天你要多加注意,天涼了儘量少接觸水,照顧好自己。“
白銀一時愣住,結巴地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要離開我嗎?“
“白瑩,你剛回國時,我對你的幫助,無論是找工作還是住所,都是出於我們的友情。“
“如今,你的生活逐漸穩定,這份工作可能並不適合你。我記得你曾說過想開一家蛋糕店,店鋪和設備都已準備妥當,到時候讓陳助理帶你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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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懷疑我嗎?我知道當初我是賭氣嫁給了彆人,但如果不是你們倆的結合,我也不會被迫離開家鄉。如今你們已經離婚,為何……“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舊事重提毫無意義。“
他收起藥箱,起身俯視白瑩,語調平淡疏離。
白瑩迅速抓住他的手,仰頭看著他,眼中滿是可憐之色“過去的就彆提了,我們不是應該好好在一起嗎?難道你也想離開我?“
陸澳年背對著她,沉默片刻後,掰開她的手指,一字一頓地說“如果我要離開你,又怎會幫你?隻是我們都該有自己的生活。放心吧,這套房子我已經轉到你名下,還有你常開的那輛車,也送給你,出行會方便些。“
之前的一切確實是因為關珊玥的誤解,他和白瑩之間始終清澈如初,隻是媒體的流言蜚語罷了。
加上最近公司事務繁多,陸澳年鮮少回家,兩人因時差產生的誤會越來越多。
這次事件,陸澳年深感反思,文婷的話讓他醒悟。他的默認和接納,使得外界誤解了他們,正是這種誤解使白瑩被有心人利用。
猶豫不決隻會導致混亂。他借此機會,意圖徹底驅逐白瑩於公司之外,好過自己安逸的生活。
“澳年,澳年“
砰的一聲,房門緊閉,白瑩內心顫抖,癱坐在地。她明白這次真的犯了錯,急功近利想要取代關珊玥的位置,結果適得其反。
她突然想起什麼,不顧手上的痛楚,連忙找尋手機
“喂,你不是說能處理好嗎?怎麼他還知道了?“
電話那頭的話語不知為何觸動了她,讓她情緒失控,歇斯底裡地喊道“你把我害成這樣,還想指望我幫你?做你的夢去吧,你就等著在裡麵待一輩子吧。“
“啊!!!“
她將手機重重摔在地上,拳頭狠狠砸向地麵,發出撕心裂肺的喊叫。
醫院裡,
陸澳年前來探望關珊玥,兩人默然相對,無言以對。
“陸總,有什麼事嗎?醫生建議我靜養,如果沒有其他事,請你離開吧。“她神情淡漠,嘴角的微笑保持著疏離,麵容線條分明,但缺乏溫暖,冷若冰霜。
她眼神冷靜深邃,仿佛能洞悉人心,語調平靜如水,情感抑製在內。
目光投向門口,無聲地催促他離去。
陸澳年轉過頭,假裝未察覺關珊玥的暗示,以冷淡的口吻提及上次的話題
“關於程家的調查已經進行,近期不會對周氏家族有所動作,你在這裡安心養傷吧。“
“嗯。“
關珊玥閉上眼睛,不願麵對他。他隻提調查程家,完全忽略了白瑩,這也難怪,畢竟她是他的心頭肉,不能說舍棄就舍棄。
“周蔚還活著嗎?“陸澳年審視的目光猶如x射線,關珊玥的長睫毛微微顫動,卻沒有回應。
陸澳年拿起一個蘋果,他那骨節分明的大手握住水果刀,緩緩削著蘋果皮。
“昨天你在重症監護室時,我休息時被人襲擊,那裡沒有監控。“
銳利的水果刀,在陽光下閃爍著光芒。他大手輕輕轉動蘋果,指尖感受著果皮的光滑與清涼,刀尖深入蘋果,順著果肉的曲線慢慢削去表皮。
病房裡充滿了沙沙聲,蘋果皮如同紅色絲帶般緩緩滑落,露出了飽滿多汁的果肉。
“你不說我也猜得到,能為你挨揍的人,我想不出第二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