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岑因為重心不穩,幾乎整個人都坐在了秦灝辰的身上,她的身心都因緊張與激動而變得冰冷和熾熱。
這個喝了酒就變得如此放肆的習慣真是過分極了!
“姐姐,你騙了我一次,我不能再被遺棄。”秦灝辰的話語裡既黏著情意,又有霸道的暗示和威脅意味。
餘岑深深地呼出一口氣,摘下眼鏡放到一旁,堅定而冷靜地道“秦灝辰,我們結束了。”
“不要!我不答應!”秦灝辰在地上撒潑鬨騰,緊緊地擁著餘岑,不肯放手。
“你這個孩子!”餘岑咬牙切齒,卻在秦灝辰強烈的臂彎中難以呼吸。
秦灝辰仰起頭看向餘岑,眼神中盈滿淚水,異常明亮“姐姐,爸媽都已經不要我了,你千萬不要也離開我。”
這句話像針一樣紮在了餘岑心頭,她俯視眼前眼眶微紅的秦灝辰。
他也是一個被父母放棄的孩子嗎?
仿佛感受到了餘岑的心思,或許是不經意間觸發了自己的共鳴,她不由柔軟了幾分語氣道“聽話,先起來。”
“我才不要,除非你承諾永遠都不再騙我、不會離開我。”秦灝辰的行為完全像是仗勢欺人,不懂得在適當時候停止索求。
他像一個撒嬌的小孩般握著餘岑的手,輕輕貼在自己的臉頰上摩擦,並且親了一口。他的臉因為酒精而發燙,而這個吻讓餘岑手心裡也有著異樣的感受。
餘岑隻覺得自己心悸又痛苦,那是一種被撩撥後的心煩意亂。
“秦灝辰,先起身。”她緩緩放柔了聲音,這是在安慰還是在哄著他呢?
何時開始的,她竟學會了哄人心?
全是秦灝辰的錯,他的醉酒狀態如同換了一個人,讓人無法抗拒。
秦灝辰突然開口“姐,我一直渴望得到你……”他的手不再安分,試圖解開餘岑襯衫上的紐扣。
餘岑的麵色立即陰沉下來,她抬手握住他的手指“秦灝辰,清醒一點,你要知道我是誰!”
內心的直覺警告餘岑,或許秦灝辰喝醉後,把他誤認為是另一個人了。
這樣的強烈撒嬌方式,也許根本就沒有針對她,畢竟他們的關係還未深厚到讓他覬覦多年。
聽到“姐姐”的昵稱,她並未追問秦灝辰有多少位姐姐,那無關緊要!
“我是誰?”這個問題不知怎地鑽進了餘岑的腦海,變得幼稚而迫切。
秦灝辰的回答淹沒在一陣耳語中,餘岑沒有聽清他說了些什麼,但她肯定聽清了“許佳麗”這三個字。
餘岑輕笑一聲,推開了秦灝辰站了起來,內心覺得自己此刻仿佛成了一個笑話。
首次和秦灝辰約定的見麵就揭示了他心中已有所愛,對方是一個年齡大他一截的姐姐。而後他又是為拉近與許佳麗的距離向她提出請求,這讓理智分析後的她更加確定要終止兩人關係的必要性。
……
隨後的表演順利結束,餘岑立即前往f國。這段時間她的重點是工作任務,因為申請的藝術展項目步步緊逼,迫切需要獲得來自f國當代視覺藝術領域的獎項支持。
“餘岑小姐,以您的資曆尚在校便榮獲了cisffs獎項,對此次新銳視覺藝術獎您有必勝的信念嗎?”
“作為華人的優秀攝影師餘岑小姐,您的作品有幸晉級,請問您對此有何感言?”
“聽說在國內,有傳言指出您與華夏集團總裁許城陽先生有交往,然而您知不知道,他已有女友呢?”
“關於您的作品是否與私生活產生質疑,您有什麼需要澄清的……”
麵對洶湧而來的國內媒體提問,餘岑早已習以為常。她昔日恩師曾教導過,讚揚有多大,詆毀便有多大,但餘岑從未被輕易動搖。
助理溫和且禮貌地回應“在獎項揭曉前,我們將暫不作任何評論。”步伐中帶有自信與力量,緊跟在餘岑身邊。
這位小助手非常了解,餘岑無疑是才華橫溢、外貌出眾的焦點人物。
“餘岑,您的入選出乎我的預料。”會議現場,一位優雅高貴的女士踩著高跟鞋走近,自我介紹道“我叫連淩,是許城陽先生的未婚妻,同時也參與此次盛會。”
注意到連淩伸出的手勢,餘岑心中已知她並無善意。她是未曾謀麵的許城陽之婚約女友。
實際上,連淩與許城陽自小生活環境不同,在異國f成長,彼此都未曾真正相見。可是,女方會對許城陽傳聞中的緋聞女主角抱有敵意,這似乎是女性的天然直覺。
“我是許城陽在大學時期的同學,小時候的朋友。”餘岑平淡地解釋,意圖避開可能帶來的麻煩。
“你在暗示我和許城陽是青梅竹馬關係?”連淩揚眉挑眉,明顯對餘岑懷恨在心。
“對不起,我想您誤解了。無端猜疑之事,無需我多作贅述。”餘岑語氣不容質疑,充滿自信。
接著連淩直截了當道“我的年齡比許城陽小了六歲,從未與他會麵或產生興趣。我們的婚約更多源自雙親的協議。在我心裡有屬於我的人,至於許城陽有彆人,並不關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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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裡,餘岑皺眉,仔細打量這位富家公子。與許城陽同齡,那麼也就隻大她六歲。既不重視許城陽,自己也有心上人,那這份敵意……
連淩繼續道“餘岑,我欣賞你的作品,但請記住,在許城陽和我解除婚約之前,請低調些。我隻是給予友情提醒,若到時由父親出麵,恐怕無人能庇護。就算許城陽,也幫不了你的。”
這番話說得她頗有把握。
“我隻想重申,我想您有所誤解。”對於多餘的解釋,餘岑實在感到厭倦。
誤解的人,在心底早把答案設定,並作出了評判。
最後,連淩微笑道彆“祝你好運,餘岑。”轉過身離開。在一旁的小助理不禁驚歎“姐姐,那人穿得真貴氣,一身大概至少價值三千萬元。”
“聯動公主。”餘岑淺笑一下。
“聯動?那可是海城僅次於秦氏的大佬企業!天哪,難道我眼前的是豪門千金?”助手興奮到似乎快要蹦起來了。
相較於其他小型企業和小公司,聯動與秦氏是海城的兩大巨頭。儘管許城陽身為華夏傳媒的總裁,但他與聯動千金訂婚若非出於利益結合,確實有幾分自降身價的意味。
傳聞中,連家與許家聯姻的原因是強化他們在海城的地位,秦氏近年來的蓬勃發展讓兩家與它的差距日益增大,聯合成為鞏固權勢的一種必要措施。
當然,商業界的遊戲規則並不完全適合餘岑思考,她隻關心那些必須結交和需避免的敵人。
在f國待了半月,餘岑才趕忙回國。獎項的塵埃終於落地,一切順利超出預期,她的才華讓她對自己的作品充滿信心。
餘岑此行收獲豐富,將使她在海城的地位與價值進一步提升,這正是演藝圈常見的鍍金之道。然而她的目標遠不止於此,她想要的是榮譽。海城個人視覺藝術展覽是她必須要征服的一座高峰,對她的轉型而言至關重要。
青春終將逝去,不可能在時尚圈子長久,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唯有站在更高的,她才能觸及到父親對自己的期待。
回國的飛機上,餘岑做起了一夢,夢境中家中荒蕪,自身流浪街頭。睜開眼時,她乏力地撫了撫太陽穴。
“餘岑姐,你看看,上飛機的時候竟然沒注意到,竟遇到了影帝周霆。”助手的小嗓音打斷了她的思緒,她的目光轉向了坐在身旁的周霆。
嗬,命運多舛,真湊巧啊。她把眼罩戴上,偏著腦袋想要休息。
小助手識趣地停止言語,滿臉尷尬地坐著。周霆卻不同,他朝助手投以親切的笑容,輕聲道“真是緣分。”助手心頭一動,影帝的笑容實在迷人。
周霆若有所思,道“這麼多年了,娜娜還緊跟著餘岑,能承受她的脾氣,那可不是普通的人啊,我想挖角都不好辦。“他那深沉的笑容和眼神極具魅力,猶如三十出頭的老謀深算。
見娜娜滿臉紅暈,周霆又笑道“我這麼直白挖角人你也不介意嗎?“餘岑扯下眼罩,冷漠地看著他,顯然不會給他絲毫情麵。
“娜娜,坐這邊吧。”周霆說完起身走向娜娜。
頭等艙內隻三人,周霆及他的助手經紀人外加餘岑一名助理。麵對周霆挑釁的姿態,娜娜滿心緊張,她清楚自己要聽從餘岑的指引。
“彆理他。”餘岑不留任何情麵,拒絕了周霆的好意。
“岑岑啊,怎麼說咱倆也是一家人,這樣做真的傷害感情了。”
餘岑手指在毛毯下本能地縮緊,牙齒緊緊咬住。
親人?嗬嗬……
她餘岑自始至終都是孤身一人,哪來的什麼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