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話,秦灝辰慢慢鬆開了拳頭,但皺著眉注視陳思卓“彆覺得自己瘋瘋癲癲就能無法無天。”
陳思卓退開一步,繼續笑得很無辜。
“我不明白你說什麼。我隻問,叔叔的房子現在是不是被銀行拿去拍賣並給了秦某?”
聽到這,秦灝辰麵色陰鬱,瞪著他一副痞子樣的眼神,仿佛說“我打爛你,你也不關我事。”
陳思卓的笑容頓住,站立原地,沒有說話,陷入沉思。
看著這兩人,錦城心底暗道,灝辰這痞子模樣,一有挑釁肯定動手。而他又怕傷到了陳銘,他那寶貝瘋狂的兄長。陳銘總是將他哥哥的所有不理智都推到餘岑身上。
對於秦灝辰的情緒轉變,陳思卓感到滑稽。
“你不賣就算了,不需要如此激動。這樣看起來……不像貴族,倒像市井混混,太……貶低價值了。”
秦灝辰猛地吸氣,揉了揉眉心,這分明就是在挑釁,真打下去能得到什麼好處?
趕忙站出來調解,錦城擋在兩人中間。
“彆衝動,彆衝動,不能和瘋子硬碰硬,冷靜點。”但他心中卻知道這舉動毫無意義,因為陳思卓在他眼裡,隻是小輩,不足為患。
陳思卓毫不理會兩人,他認為他們不過是一兩個年少不知事的人。走回到庭院的舊秋千旁,他的眼神略顯落寞。
時間過得如此之快,人事已非。他低聲自言自語“我回來得太遲了嗎?不過沒關係。”
對此刻的秦灝辰,錦城驚惶地看著,他過去隻在熒幕中見過這種瘋狂行為,現實中接觸卻感到恐怖原來跟空氣對話是瘋子的獨特行為?實在令人不寒而栗。
“秦灝辰,你知道餘岑的過去麼?你知道她童年時的樣子嗎?你還太年輕,隻是年少,僅有年輕的時光。”陳思卓坐在秋千上,輕輕地搖擺,“我們一起長大,玩耍,曾在院子弄臟雙手,一同分享冰棍,穿過相同的裙子,共枕一張床。”
秦灝辰始終緊鎖著眉,克製住了出手。
陳思卓自言自語,仿佛在追憶“我很早就明白,她是屬於我自己的,任何人都無法將她從我身邊奪走。”
他多麼想要時光停滯於過去……那時,餘岑隻為他護航,隻向他尋求安慰。
“你有毛病!“秦灝辰嗬斥了一聲,吩咐錦城撥打陳銘的電話,儘快過來帶走這位瘋狂的人,最好這一輩子都不要讓他回國。
陳思卓歪過眼看向秦灝辰,眼神中燃起一種詭異而熱烈的光芒“因為在你們所有人中,無人比我愛她更深。她如同我的生命,我可以為她去做一切……”
“也許如此,那請你就為了她,返回你的精神病院吧,她不願見你。“秦灝辰雙手插入口袋,用足力氣踹飛地上的石頭。
準確無疑地,石頭擊中陳思卓的小腿,力道足以令人痛苦。
然而陳思卓似乎毫不在意,在秋千上靜靜坐立,眼瞼紋絲不動。
秦灝辰微皺眉頭,心中莫名感到焦躁。
陳思卓沉默許久,嚴肅地說“秦灝辰,你不該撩撥餘岑的。“
他的神色在這個略顯陰鬱的光線下,顯得有些詭異莫測。
秦灝辰露出不屑的微笑,挑釁意味濃厚嗎?
他並非因為畏懼威脅而屈服。
——當陳銘趕來,便感受到了這處庭院內的不安氣息。
他看到秦灝辰倚在門外牆壁上,而哥哥陳思卓正坐在秋千之上。
“哥,我們回家去!“陳銘帶著些許慌張,走到陳思卓跟前,牽起他的手。
“我們要走了。”
乖乖起身後,陳思卓跟著陳銘離開了。
走到秦灝辰身邊,陳思卓抬頭,眼神淩厲“你不該碰觸我的事物。“
秦灝辰歎了口氣,一把扯住陳思卓衣領推向牆壁,語氣低沉且堅定“老子再警告你一次,精神病的標簽保護不了你一世,彆再碰觸餘岑,否則我絕不會輕易饒恕你!“
“秦灝辰!”紅著眼的陳銘用力推開秦灝辰,眼中充滿憤怒。
“彆傷害我哥!”
“你哥就是一個瘋子!”秦灝辰控製不住情緒。
“砰!”陳銘喘著粗氣朝秦灝辰一記拳頭揮去。
“陳銘,冷靜點兒!“錦城連忙上前護著秦灝辰,顯得有些緊張“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們好歹是兄弟,不能和和氣氣地談一談嗎?”
“他是我兄弟?他明明知道自己兄長對餘岑有意,還來接近,甚至為了那個女人乾擾我哥的生活!他有病,你也為了餘岑這般女子如此癡迷,我看你也有問題!”陳銘的情緒徹底失控,聲音顫抖著。
兩百
秦灝辰擦拭嘴角的鮮血,眼神愈發幽邃陰沉。
回手反擊了陳銘一記,他語氣堅決地對陳銘進行警告“餘岑,屬於我,質疑她就是貶低我。”
陳銘難以置信地看著秦灝辰,他們的友情如同共曆生死,而秦灝辰居然為餘岑至此對待自己!他曾見自己的兄長因為餘岑一次次自我折磨、堅持返回,為的就是看看她,而今,秦灝辰竟為此與他起了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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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叫餘岑的女孩難道真是個魔女?
……
陳銘牽著沉默的陳思卓離開,他的妹妹整個過程中異常靜默,像一道寒氣籠罩著人。
車裡,陳思卓一直凝望著窗外,皓白的手指輕輕抬起,宛如想要捕捉路過的光芒,海城,她的腳步又回來了。
岑岑,抱歉。
陳銘帶著顫抖的聲音低語“哥,能回我們的國家嗎?我會陪伴你,我們再也不去了可以嗎?”他嗓子乾澀無比。
陳思卓原本的蒼白膚色猶如缺乏陽光的白玉,淚水盈眶,但笑意浮現在她臉上,那笑容讓人感到一陣冷意“不要再用這樣的詞來稱呼岑岑,哥哥會覺得痛心的。”
深深地吸了口氣,陳銘答道“知道了。”
陳思卓倚在座椅上思索著“你看,我們的手指失去了觸碰光的能力。”
緊咬嘴唇,陳銘並未回應,隻有內心深處的聲音響起。
“秦灝辰說的沒錯,我確實有病,從此以後……不要再因這些話傷人,那些疤痕提醒著我自己有多荒謬。”她說著,手腕上的累累傷痕仿佛是痛苦的證據。
“我沒有能力搶走屬於她的事物,也不容他人碰觸她的分毫。”
……
在破舊的出租屋裡,餘岑早早歸來。午後淺眠一場,她醒得很不安穩,整個人迷迷糊糊,心中滿是不安。
瞥一眼時間,已經是夜晚十點,卻沒有看到秦灝辰回來的蹤影。
沙發邊,餘岑握著手機,衝動地想去撥打問一問,卻又在深深吸了口氣後放回去。
她要學會接受,更需清晰記住一個人的生活真實滋味。不應該有任何人或事左右她的情緒與生活。
“哢”一聲門響,秦灝辰終於出現在門口,戴著口罩還提了一堆冰棒,寒冬臘月吃雪糕,這畫麵多少有些奇怪。
“姐姐,我要陪你一起吃雪糕!”秦灝辰將一根冰棍遞給餘岑,其餘則放進冰箱,旋即坐至她身邊,開始了漫長的沉默。
良久之後,他開口再次說“我也想帶你到院子玩泥巴,還想和你在同一張床上睡覺……”
敏感的餘岑察知秦灝辰情緒異樣,她試著幫他拿下口罩,卻被借機按住在沙發上,他咬了一口冰棒,順勢吻向餘岑……
餘岑的眼珠子一眨不眨,眉間輕蹙,顯然是發生了激烈的衝突。
從他嘴角的淤青可以看出。
餘岑躺在沙發上小聲詢問“你是跟誰打架了?”
秦灝辰沉默不語,隻是將頭埋進餘岑的頸窩中,沒有多言。
兩人陷入了靜默,一人不願啟齒,另一方也沒追根究底。
說實話秦灝辰其實很想讓餘岑再追問一次,打破砂鍋問到底,如同對待彆的女孩那樣質詢他為何打架,何以晚歸。
“明天需要搬走嗎?“見到餘岑並未進一步探詢,秦灝辰挺身坐直,目光炙熱。
餘岑的眼神微微躲避了一下,輕輕搖頭“過一陣再說吧,我這裡的租期還沒到,不必急於一時。“
得知陳思卓回來的消息,她暫時不準備回那座城市。
文化路上的老式洋樓小巷裡,蘊藏著她和陳思卓的青春記憶。
對此,秦灝辰沒有強行要求。陳思卓這個麻煩確實亟待解決。
“姐姐“秦灝辰再次將自己靠回餘岑身旁,聲音流露出一絲撒嬌的氣息。
餘岑忍不住輕笑,輕輕揉了揉他的頭“今天怎麼啦?“
他的反常真的很奇特。
“沒什麼,明天劉賀明會到海城來,我會辦一場接風宴,請你帶上周霆一起,就當給他點顏麵,免得分神算計我們的未來。“
說著,秦灝辰坐直身體,將餘岑也拉起。
餘岑微蹙柳眉,秦灝辰的天真並不是全無道理。
在處理人際關係上,他還算有自己的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