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背簍裡的草藥滿了,二人便也準備下山了。
路上,如蔓又嘗試與蕭何意講起了話。
“你似乎從未主動與我談話過,也未叫過我的名字。”如蔓小心跨過腳邊一塊攔路的石頭,開口道。
“如蔓。”蕭何意隨口敷衍著,顯然對她的這番執著有些無奈。
“這也太生硬了些。”如蔓撇了撇嘴。
“阿蔓。”
“感覺又太親密了些。”如蔓又皺著眉,隨即又咬著指尖笑著說道,“加上姐姐二字倒還不錯。”
“我不要。”蕭何意有些不情願。
“好好好,隨你隨你。”如蔓心中有些不快。
“嗯。”這如蔓年紀這般大了,倒也還會鬨小孩子脾氣,蕭何意勾了勾唇,又念了一遍,“阿蔓。”
然如蔓在他身後走著,是看不見他這抹得逞的笑容了。
不出一會兒,二人便到了山腳下。
然如蔓並未直接回揚州城,而是走進了觀岩村,四處張望著,又走到了一門口晾曬著草藥的人家前,蕭何意低著頭,在如蔓身後緊緊跟著,也不開口問她為何要進村,而不是直接回藥鋪。
這家人便是付佩芸的娘家,雖說這二老如今年歲大了回到鄉下老屋住著,但也不算是普普通通的人家。付佩芸的父親也曾是中過秀才的,後來又繼承了祖傳的藥鋪,做起了生意,而這藥鋪便是揚州城裡最大的百草堂。早在二十五年前,這付老爺便將這藥鋪交給了自個兒的大兒子,與付老夫人回到了鄉下,閒時種些草藥,後又將付佩芸的留下的女兒撫養長大,故而這付家的家世倒也是不錯的。
看這屋倒也不大,與觀岩村裡其它房屋相較並無多少差彆,看不出是個大戶的模樣,想來這二老回鄉下,過得倒也是相當簡樸的。
如蔓見門尚未關上,便知道裡麵定是有人的,便在門外扯著嗓子喊著:“可有人在家麼?”
不出一會兒,便有一老嫗聞聲趕來:“有的,有的——是誰在外頭?”
想來這就是付老夫人了。她的背有些駝,亦找不出幾根黑發了,但走起路來倒還輕快,精神抖擻的,比起年輕人也不逞多讓。那老夫人見門口站著一年輕女子與一男孩,有些疑惑,便開口詢問道:“姑娘可有什麼事麼?”
“我與弟弟一大清早便去山上采了采藥,未曾帶上水囊,如今快晌午了,有些口渴了,這才來您這要口水喝,不知老人家能否行個方便?”如蔓放下背簍,作勢擦了擦汗。
“采了那麼一大簍的藥,你二人可累壞了吧。”老夫人看見二人從身上卸下的滿滿的兩筐草藥,又是這麼瘦弱的女子與小童,倒也有些心疼,覺得二人著實有些辛苦。
“不累。”如蔓笑著搖了搖頭,“就是嘴有些乾了。”
老夫人連忙道:“那趕緊隨我進去喝水罷,這晌午的日頭到底有些毒辣,莫要中暑才好。”
說罷,便轉過身帶頭進了屋。
如蔓二人將裝滿藥材的背簍放在門口,便跟在老夫人後頭進了屋。
“兩位便先坐會兒罷,我這就去端壺水來。”老夫人指著擺放在牆邊的高椅,對如蔓示意道。
如蔓忙擺了擺手,道:“不了,不了,我二人隻是來要口水喝的,喝完水便要回去了,老人家無須這般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