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綠衣,奔跑在白皚皚的雪裡。飛揚起衣衫,忘卻了所有,眼中隻餘一抹鮮綠。
目睹著她來到身前,那堅強的姿態終於被打破,展露出了少年應有的脆弱,就像那繃了已久的弦,頃刻間斷裂。
蕭何意呆呆望著如蔓,眼神如同受了驚的小鹿,惹人心疼,他口中又輕聲念叨著:“阿蔓……”
“你怎樣?有沒有受傷?”如蔓上下掃視著蕭何意,一臉的擔憂。
“我沒事。”蕭何意搖了搖頭,轉頭示意地側頭看向伏在肩上的趙子乾道,“隻是他……”
“袁未南?”如蔓這才注意到他背後的人,疑惑道,“他怎麼了?”
“中毒了。”
“什麼?”如蔓隻驚詫半刻,便急忙道,“快將他放下來,讓我瞧瞧。”
想來如蔓定能解他的毒,聞言,蕭何意毫不猶豫地將趙子乾平鋪在了地上。
“其實他叫趙子乾。”
“姓趙……王家人?”如蔓倒也不覺得意外。
“嗯。”
“也許你交了個好運。”
蕭何意並未回答。
如蔓伸手翻了翻趙子乾的眼皮,又扒開衣領觀察這暗紫色的紋路。待心有定數時,又點向身上重要的幾個穴位,開口道:“毒已至心口,三日若不解毒,便會毒至四肢百骸,曆經燒灼之痛,直至死亡。”
竟這般陰毒,蕭何意皺了皺眉。
如蔓見他擔憂,倏爾一笑:“好在姐姐我神通廣大,便是油儘燈枯之人,我也能令其起死回生。”
蕭何意被她逗得彎了彎唇角,也安下心來靜候著。然心中不免又重新燃起那份探究之意,如蔓……究竟是什麼人?
他竟是關於她的一點事都不知道,真是懊惱。可他知道,她是真心實意對自己好,而自己,也舍不得離開她。
幸好,如今還能活著,還能再見到她。
為何每每見到如蔓,心中總滿是歡喜,為何總不敢直視她的雙眼?而見不到她時,心中又無比思念,竟是在夢裡,也總有她的身影。
他心中思慮萬千,心跳的越發猛烈。突然,像是想到什麼似的,腦子突然炸開,怔怔無言。
難不成……自個兒對如蔓……竟生了男女情意?
蕭何意終於意識到了內心深處的那一抹悸動,可卻又苦惱起來。若是,若是如蔓知道了,她對他還會一如往昔麼?
可他,卻也不想如蔓如往常一般對待他。
畢竟,他已不是小孩了。
蕭何意情緒複雜地看著如蔓,如蔓倒也未曾發覺。她手中動作不斷,先掏出隨身帶的匕首,劃開那中鏢處的衣物,手掌朝下,停留片刻,那蛇紋梅花鏢便如遇上磁鐵吸鐵一般,被吸入如蔓掌中。
後又從懷中掏出小瓷瓶,撒些止血的藥粉,便從衣擺處撕了些長布條,包紮傷處。最後手中掐訣,雙指點向趙子乾的胸口,將一束白光引入。
漸漸地,昏迷中的趙子乾不斷從嘴中溢出黑血來,那脖子上的暗紋竟是消散了,唇色恢複正常,隻是略微有些蒼白。
“好啦!”如蔓拍了拍手,鬆口氣道,“再過上一會兒,估計他就會醒了。”
語音剛落,卻不曾想腰卻被一雙手從背後摟住。
“小、小意?”如蔓嚇了一跳。
“阿蔓……我差點,就再也見不著你了。”蕭何意的口氣一如既往的平淡,卻帶著一抹無法言喻的憂傷。
他的下巴抵在如蔓的肩膀上,淡淡熱氣噴灑在她的耳畔,她隻覺耳根子有些癢,一直癢到了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