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心裡難受,眼底蓄滿了淚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十分惹人憐愛。
“陸伯伯,我一直想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做那樣的事傷害蘭姨和彥森哥哥?”
“我之前一直覺得你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可你對蘭姨和彥森哥哥太壞了,我又覺得你是個壞蛋。”
“可現在你又對我這麼好,說了那麼多讓我感動的話,我真的迷糊了,分不清你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
“可是我一想到,因為你,蘭姨變得那麼可憐,被送進精神病院治療,而彥森哥哥從小到大”
“安安,不哭啦,我們今天不提這事。”
陸彥森及時出聲製止了安安接下來的話,將她攬入懷中安撫。
他跟母親不一樣,他是個極其自尊自傲的人,絕對不會讓討厭的人看到自己狼狽可憐的一麵。
安安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攬著她的男人,嘴巴囁嚅了幾下,最終說什麼話都沒說,安靜地伏在男人懷裡。
原本她沒打算說這些,可不知怎麼的,說著說著就說到了這事。
她根本憋不住話,既然想到了,就一股腦地往外說。
因為她真的不明白這些大人們到底怎麼了,為什麼一個個都變得如此陌生。
尤其是眼前的陸伯伯。
此時此刻的他明明就是記憶裡那個慈愛的陸伯伯,可一想到他對蘭姨和彥森哥哥做的壞事,安安就覺得這一切很割裂。
根本分不清,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
陸正凡下唇微微顫動,喉嚨像哽住了一般,什麼話都說不出來,怔愣在原地。
陸彥森沒管陸正凡,隻當他不存在,垂眸看著懷裡的女人,溫聲問道。
“安安,股份的事,你還有不明白的地方嗎?”
安安這才想起來這裡的目的,思索了片刻,輕輕地點了點頭。
“我已經明白了。”
“好,那我們走吧。”
陸彥森牽著安安就要離開,陸正凡回過神來,立刻提高聲音喊道。
“等等,我有話要說。”
陸彥森回頭看著他,眼底沒有掀起一絲波瀾,淡淡地說道。
“如果陸董事長準備說那些陳年舊事,那大可不必。”
“彥森,我知道你恨我,不想看見我,更不想跟我說話。”
“我承認自己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我虧欠你們母子太多,這一切都不是幾句對不起能彌補的,所以我從未奢望過你們的原諒。”
“可現在我說的每一句話都出於真心,我願意用我的一輩子去償還曾經的罪孽,去彌補這些年對你們母子的虧欠。”
陸彥森微微挑眉,臉上沒有絲毫動容,眼底有著若有似無的譏嘲。
“說完了對吧?”
“既然說完了,那我便帶著安安告辭了。”
“對了,陸董事長,儘快讓你的財務把安安應得的那部分分紅打到安安的賬戶上,彆拖到婚禮那天。”
“因為我結婚那天不會邀請你們這邊的任何一個人。”
說完,他牽著安安的手,頭也不回地離開。
陸正凡倏地跌坐在沙發上,摘下眼鏡,仰起頭,捏了捏眉心,隻覺一陣頭疼。
他沒想到一天之內接二連三地被自己兒子冷待。
明明說的都是他的肺腑之言,可惜這樣的話,早已無法打動長子那冷硬的心腸。
陸正凡有著非常傳統的家庭觀念,打拚多年,不過是想振興陸家,等他故去,這些東西最終都會交給他的子孫後代。
現在他隻有兩個兒子,可這兩人,沒一個讓他省心。
他不過是犯了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