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侄倆‘談判’了很久,過程並不算愉快,內容隻有利益沒有親情,但正是因為利益關係的純粹,使得‘談判’得以順利結束。
最後蕭詡被棠棠的一通電話給叫走了,隻留下了一句。
“不要無腦行動,聽我指令,否則你彆想在我這得到你想要的東西。”
蕭詡走後,總統套房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
蕭慎輝望著桌麵上那張麵值千萬的支票,漆黑的眸子沒有半點情緒波動,整張臉隱沒在濃濃的煙霧裡,讓人看不清神色。
沒想到有一天,他會成為被給支票的對象。
從小養尊處優,花錢如流水的他,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他目空一切,傲慢強勢,唯我獨尊,從來都隻有他拿錢砸人,沒人敢拿錢砸他。
可短短幾個月,卻讓他嘗到了沒錢的憋屈,也嘗到了眾叛親離的苦澀。
在他有權有勢的時候,所有人都對他馬首是瞻,輝哥前輝哥後地喊著,狗腿得不行。
他這人雖然性情不定,但出手豪闊,賞罰分明,從來不會在金錢上虧待這些狗腿子們。
可當他失勢之後,這群人就跟人間蒸發了一樣,不是找不著人,就是像躲瘟疫一樣躲著他。
不得不說,老頭子是真的狠,說停掉他所有經濟來源就真停掉,一點回旋的餘地都沒有,隻給他留了一份酒店經理的工資。
可這點工資還不夠從前的他給人打賞小費,根本不夠他用。
這巨大的落差讓他如何能忍?
起初他反抗過,惱怒過,還去蕭家老宅大鬨過,可依舊改變不了一星半點。
蕭家似乎已經徹底將他流放,不再管他,即便他死在了南城,老頭子都不會來看他一眼。
至今,他都忘不了葉清茹那張冷漠至極的臉,她的眼神裡充滿了厭惡和鄙夷,就像一把尖刀,深深地刺進了他的心臟,剜著裡麵的血肉。
比起失去權力和財富,造成的巨大落差和不適應,最讓他難以釋懷的其實是他不曾被愛過的事實。
他反反複複地折騰,以至於大家都認為他爛泥扶不上牆,覺得他愚蠢得不可救藥,其實隻有他自己知道,那樣做僅僅隻是因為不死心。
他居然還對葉清茹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覺得她肯定是愛自己的,畢竟他們當了二十多年的母子。
不過經曆了這麼多,他已經清醒,沒有了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葉清茹不僅不是他的母親,還跟他是敵對關係。
這二十多年就是一個巨大的陰謀,是處心積慮的層層圈套。
‘嗬!葉清茹倒是很能忍,對著厭惡至極的孩子,都能裝出慈母的樣子。’
蕭慎輝冷笑了聲,拿起桌麵上的酒,大口大口地吞咽著,不少紅色液體從他的嘴角滴落到那早已半濕的襯衫上,加速暈染開來,就像漾開的血跡。
他隨手將空酒瓶一扔,思考起蕭詡的合作提議,片刻後,唇角微微一勾,眼神裡有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神采。
雖然他不知道蕭詡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又為什麼會如此忌憚那小傻妞,但不管真相是什麼,這次的合作,對他來說,百利無一害。
沒想到他跟這小傻妞倒是有“緣分”。
“啊啾!”
安安的一隻腳才剛踏入自家店,突然鼻尖一癢,忍不住打了個小小的噴嚏。
“太太,你這是著涼了嗎?”小星心裡一緊,擔心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