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彥森走進品酒室,便看見許承舟坐在單人沙發上,雙腿交疊,姿態閒適自若,慢條斯理地品嘗著手上的紅酒。
嗬,倒是愜意自在,可真是一點都不見外呀。
“許警官,大老遠跑來我的酒莊,有何貴乾呀?”
這聲招呼打得十分不客氣,充滿了不耐。
許承舟掃了對方一眼,緩緩放下手上的紅酒。
“陸先生,好久不見,近來你和你太太可安好?”
陸彥森在他對麵坐下,姿態散漫地靠著椅背,唇邊的笑意若有似無。
“許久未見,許警官倒是比之前懂人情世故了。”
“看來停職這事對你的打擊不小,短短幾天,就學會了為人處世之道。”
“不過也對,之前你為了功績使儘手段,在明知證人無自保能力的情況下,依舊將證人推入危險的境地。”
“做了這麼多違背良心的事,才引出嫌疑人,功績原本已是唾手可得,卻在這節骨眼上被停職,功勞全讓人撿漏了。”
“這擱誰能不氣?”
“許警官,你說是不是?”
陸彥森完全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
麵對陸彥森的冷嘲熱諷,許承舟眼神裡沒有一絲波瀾,一如既往的淡漠,似乎被停職的不是他。
“陸先生,被停職是我主動提出,而非因你的投訴,所以你不用太過自責。”
陸彥森表情一頓,隨後輕笑。
“原來是許警官主動提出的停職呀,那倒是令人感到意外。”
“你莫非是良心發現了?”
“嗯,我確實意識到了自己行為的不當之處,才做出這樣的選擇。”
陸彥森對他的坦誠,心裡有了一點點改觀,語氣不由的客氣了些。
“許警官,有話直說吧,從滬市過來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我想見一見我的小侄女念安,想親自向她道歉。”
聞言,陸彥森的眸光微動,抬眸看向對麵的男人,眼底氤氳著意味不明的深意。
“嗬,許警官,可彆亂認親戚,我家安安沒叔叔。”
“她的血親早已不在人世,現在都葬在南城九區墓園裡,怎麼?許警官也想住進去嗎?”
這話說得相當不客氣,還有一點惡毒。
許承舟深深地看了陸彥森一眼,抿了抿唇,緩緩開口說道。
“沈斯年是我哥,是同父同母的親哥。”
陸彥森瞳孔微微一震,倏地挺直了腰背,難以置信地看著對方。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許承舟嘴角勾起一抹淺笑,那笑意裡透著自嘲。
“就字麵意思,我是念安的親叔叔,我們兩人流著一樣的血。”
“不然你覺得我為什麼會長得這麼像沈斯年。”
“起初,我比你還震驚,但想了想,現在也就接受了,其實挺好的,起碼我還有個可愛的小侄女。”
一周多前,他和母親因為利用沈念安引出嫌疑犯的事情,起了爭執。
最終母親道出了這個埋藏多年的真相。
他是父親最疼愛的幼子,父親則是他最崇拜和敬愛的長輩。
可母親卻告訴他,他的父親另有其人,他姓沈,而非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