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陸燁文因為課業繁重,不得不減少跟安安的通話時間,但依舊會保持每周一到兩次的通話,期間還會經常給她發照片和寄禮物。
因為跟安安通話的時候,聽著電話裡軟糯又帶著雀躍的聲音,他會不自覺地放鬆心情。
所以不隻有安安在期待每一次的通話,他也很享受這個過程。
安安就像他高壓生活中的一顆糖。
在這之前,陸燁文都是發自內心的對安安好,他真的打算學成歸國後承擔起照顧安安一輩子的責任。
然而這一切在一次意外到來之後,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此時那些走馬觀燈般的畫麵已經停下,沒等陸燁文喘口氣,他便發現自己在一個彌漫著消毒水味道的房間裡。
作為醫生對於病房最為熟悉,也很快意識到這不是國內的病房,而是國外的,而且這裡的陳設看著還有點眼熟。
靈魂狀態下的陸燁文早已被剛剛的一幕又一幕弄得頭昏腦漲,暫時沒緩過來,也沒力氣去深究這個地方。
那些過往的畫麵既熟悉又很陌生,但他始終像個看客,這讓他感到極度的痛苦。
陸燁文強撐著身心的極大不適感,環視著眼前的一切。
在這裡,他再次看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
自己躺在病床上,睜著眼睛,眼神有點呆滯空洞,身邊還圍繞著一臉擔憂的老師和同學。
陸燁文對此並沒有感到意外。
因為他有這段住院的記憶。
那段時間,他跟導師圍繞著癌細胞的某個課題展開了研究。
因此他變得特彆忙碌,除了上課,就是去實驗室進行課題研究,又是記錄,又是寫報告,忙到廢寢忘食的程度,甚至忽略了身體不斷發出的健康信號。
直到三個月後的某一天,陸燁文站在台上自信地演講著,分享研究成果。
然而,他說著說著,耳邊再次響機械碰撞的雜音。
這個聲音在這段時間裡偶爾出現,但很短暫,稍縱即逝,陸燁文隻以為是自己太累了而產生的幻聽,所以沒太在意,覺得到時候多休息就能恢複。
然而這次的雜音十分迅猛刺耳,持續時間長,刺得他耳朵生疼。
隨後他雙眼一黑,就這樣毫無預兆地倒在了台上,引得台下的師生們一陣驚呼。
等他再次醒來,就已經躺在了病床上。
此時他的腦袋空空,像卡頓了一樣,直到十幾秒後,他的眼神才逐漸恢複了神采,後續沒啥不適感。
因為這邊的報告要一段時間才出來,醫生建議他出院觀察,如果有不適再回來,診斷就是疲勞過度導致的暈眩,以及長期不規律飲食產生的營養不良。
事後,陸燁文休息了幾天就已經完全恢複了,所以他心底裡也認為暈倒是因為沒休息好。
他恢複如常後,學習和生活再次回到了正軌,暈倒的事就像從未發生過。
就連陸正凡和莊文菁都不知道他曾暈倒,安安就更不用說了。
陸燁文收到了之前的ct報告後,掃了一眼,上麵顯示沒有出現腦部結構性損傷和顱內出血等症狀,但有輕微腦震蕩。
基於這段時間的觀察,他沒有感到任何不適,加之自己就是醫學生,對於報告結果也隻是一笑而過,扔到一邊,沒再理會。
靈魂狀態下的陸燁文緊盯著被扔在一旁的報告,再看向嘴裡叼著麵包,準備出門的自己,心中有些惴惴不安。
這時,手機震動響起。
原本要出門的男人停下了腳步,拿出手機,看了眼備注,眼底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
這是安安打來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