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從木窗的邊緣照進房間,我被日頭晃醒,驟然清醒過來。
等環視四周才意識到,我現在已經不在霧隱穀了,我在寺廟,在現實的人類社會中。
這裡不存在隨時會要我命的怪物,也沒有陰魂不散的長風。
高懸的心臟漸漸回落,我懶洋洋的眯起眼垂眸一看,頓時被嚇得立馬起身。
昨晚我和陸知君聊了一個晚上,直到淩晨時不知是誰先犯的困,竟不約而同的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那桌子本就小,隻能容納兩個座椅,我和陸知君幾乎是頭對著頭,手肘蹭著手肘。
這種距離,跟睡同一張床上有什麼區彆。
他身上淡淡的沉香我也沾染了一些,此刻聞著自己身上跟它同樣的味道,臉頰微燙。
這時陸知君在囈語中醒來,看到我站在一旁盯著他瞧,眨了眨眼,連忙起身到我身邊。
“沈薇,你是不是生病了?”
“沒有啊。”我一臉莫名,“我好端端的生什麼病。”
“那你的臉……”陸知君端詳著我通紅的臉頰,手指指著欲言又止。
我頓時微窘,連忙用手擋住臉,“那個,太陽曬的。”
我拚命煽動手掌裝作很熱的樣子,“這窗戶也沒拉個簾子,曬了一早上能不紅嗎。”
“是嗎?”陸知君睜著大眼一臉懵懂,他摸了摸自己的臉,“那我怎麼不紅。”
果然一到日常生活,他就變成了那個剛下山的無邪小道士。
為了不讓他再糾結臉紅不紅這個問題,我連忙提議,“今天天氣不錯,要不我們趁現在沒人,再去佛堂瞧一瞧。”
到達佛堂門口,剛要推門,就聽到裡頭有說話聲。
“你確定要這麼做?這個法子難度很高,要是失敗的話,可是會遭到反噬的。”
話語出自一道陌生的聲音。
緊接著就聽到一甄和尚語氣肅然地道“這回絕對不會失敗,因為我找到了煉製的絕佳法寶。”
“難道說,你已經……”
“誰!”一甄和尚一聲大喝。
陸知君一把拉著我往後退,我們剛一閃開,眼前的門就被一一股氣流破開,整個門板都碎了。
一要是剛才不是陸知君反應快,貼著門板站的我怎麼也得重傷。
等看清是我們,一甄和尚臉上訝異的神色一閃而過,立刻恢複慈眉善目的模樣。
“原來是小道友和沈薇施主,你們清早就來拜佛祖,看來也是虔誠之人。”
他身邊還站著一個穿著灰色道袍的人,麵龐精瘦,顴骨高聳,是個極其刻薄精明的長相。
他在正好,我也順便向他打聽打聽這佛像以前有沒有出現過異常。
“對,我們來給佛祖上香。”
為了掩飾異常,我和陸知君恭恭敬敬的給佛祖上了一炷香,又在蒲團上磕了兩個頭。
完畢後,我才麵向一甄和尚,“請問大師,這佛像是什麼時候建的?”
“這尊金身佛可年歲不小,21年前七月初七,那時老衲還是個年輕小沙彌,如今我佛依舊,我卻已經老咯。”
21年前,七月初七。
那不是我的生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