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的腳步聲逐漸靠近，我緊緊閉上了雙眼。
一股子比剛才還濃烈的熏香湧入鼻腔，嗆人得刺鼻。
在這誇張的濃香之下，有一股無法忽視的臭味在我鼻腔間縈繞。
像是腐爛了很久的動物屍體，也像是放置了幾個月的泔水。
我突然明白過來，這熏香除了讓人意識模糊之外，有可能就是為了掩蓋這股臭味。
畢竟正常人的身上，哪會有這麼強烈的屍臭味。
即使背對著她們閉著眼睛，我也能感覺一道冰涼的目光注視在我的身上。
如有實質般，將我渾身上下掃描了個遍，就像在挑選櫥窗裡的商品。
尾椎骨一亮，是冰涼的手指。
新進來的人也跟張月一樣，順著我的脊骨摸索了一番，結束後陰惻惻地笑道。
“果然是極品容器，這具身體，主人一定會非常喜歡的。”
“姐，那我們直接開始嗎？”聽張月的語氣，對她帶著幾分恭敬，這人的地位應該在她之上。
“先不用。等讓主人看過之後再決定，裡邊不是還有一個優秀容器麼，先改造她。”
她們說的是顧惜。
金禪寺的人傀跟著康熙美容院必然存在聯係。
如果顧惜也跟消失的五個女人一樣要被當做人傀的載體，那麼待她們下手之後，顧惜可就沒命了。
房間內久久沒有動靜，我心頭揪緊，生怕她們真的去把顧惜帶出來，送上改造台。
就在我忍不住，想微微抬頭看一眼時，冰涼刺骨的氣息突然離我很近。
與此同時，還有那道陰測測的眼神。
我頃刻間意識到，是跟張月一同進來的那個東西，突然湊近，死死地盯著我。
那一刹那，我連呼吸都停滯了。
生怕泄露一分信息，就讓她察覺我並沒有失去意識。
時間被拉得格外漫長，我攥緊的手心布滿細密的冷汗。
久到我幾乎快要憋不住時，那陰冷的氣息終於離開了。
隨即我聽到簾子拉開的動靜，以及窸窸窣窣的聲響。
通過一兩升木板碰撞可以猜到，顧惜已經被她們從棺材裡抬出來，就放置在我身旁的鐵架單人床上。
而我的手腳也被攥住，身軀被抬了起來，挪了幾步後放置到堅硬冰冷的地方。
這回躺在棺材裡等待的，是我。
在她們離開片刻，我就睜開了眼。
屋內原本還算正常的白熾燈，此時已經全部變成幽冷的綠色。
濃烈的熏香已經撤下，被另一種相當古怪的味道替代。
油膩的、令人胃裡不適的，像是熬豬油時那種油葷味裡，帶著一絲爛肉的腐臭。
隔簾重新被拉上，擋住了那頭的動靜。
我悄無聲息的從棺材裡爬出來，踮著腳尖走到隔簾背後，透過搖晃時那一丁點縫隙，看清了外麵的情形。
顧惜毫無知覺，赤身裸體地趴伏在我剛才躺在單人床上。
她的四肢無力的垂下，整個人看起來軟塌塌的，像是死了一般。
而在她的頭頂，點著一盞油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