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我以前跟室友在一起時,她們熟練地將手搭上我的肩膀。
可是我清楚地明白,這裡除了我,沒有第二個人,更不可能出現我的我認識的人。
我渾身一顫,隻覺得血液都凝固了,整個人好像掉進了冰窖裡被凍成一尊冰雕,刺骨的寒冷之際連小指頭都動不了。
沒有人,也不是我自己的手,那麼,這隻手,隻能是來自這裡的“東西”!
我甚至不敢回頭看,唯恐看見什麼讓自己驚駭的畫麵,隻能瞪大眼睛直愣愣地盯著那隻手,連呼吸都忘了。
時間、空間都仿佛在那一刻靜止。
它不動,我也不敢動。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也許是幾秒鐘,也許是幾分鐘。
等到我被額頭上滴落的汗珠激得從夢魘中清醒過來時,那隻手已經不見了。
身後隻剩下涼幽幽的陰風。
我鼓起勇氣猛地轉過身去,油燈上的火苗微乎其微第抖動了兩下,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又是什麼都沒有。
我卻覺得自己的靈魂都飄在半空了,頭皮被分成兩半,下一秒就要炸開。
後背已經被冷汗徹底浸濕,最裡頭的襯衣緊緊貼在皮膚上,讓人覺得更冷了。
不行,不管怎樣,不能在這裡呆下去了。
我想也不想地回身往來時的通道裡跑,這幾乎是我活到現在長跑速度最快的一次。
帶起的勁風刮在耳邊,伴隨著我自己呼哧呼哧的喘息。
離開了光源,奔跑在黑暗中,我卻覺得那油燈還不如這兒讓我有安全感,我慶幸自己沒有貿然走進去。
幸虧這通道雖然黑,地麵卻還算平整,跑了很久也沒有絆到什麼東西。
同時跑了很久也沒有出路。
我感覺自己的體力正在極速耗儘,胸腔火燎一般的灼燒感,卻一步都不敢停下來。
除了跑,麵對這樣神出鬼沒的東西,我還能做什麼呢。
為了防止自己肩頭的三把陽火熄滅,我甚至連頭不敢回一下,隻能像個機器一樣不停往前跑。
雖然我這種招邪體質,又被那些東西稱為什麼純陰聖體,都不一定還有陽火的存在。
隨著越來越深的恐懼,我看到前方出現隱隱火光,心裡一喜,以為自己終於找到出去的地方了。
等我耗儘最後的力氣到達時,卻覺得一盆冰水從上麵兜頭而下。
熟悉的洞開的石門,熟悉的兩盞油燈,我,又回到了原地。
再經曆這麼長時間的奔跑,我自以為已經遠離這兒了以後。
最大的絕望莫過於此,當你以為前方是生路,卻發現自己進入了一個死胡同裡。
上天無路,地獄無門。
陸知君,我以為自己能夠獨當一方了。
結果每次離開了你,我才發現自己還是一個廢物。
我恨自己的依賴,更恨的是自己的無能。
“沈薇,沈薇。”
頭腦一片混沌中,我突然聽見有人在叫我,還有一隻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