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嬋挑了挑眉梢“是麼?”
在她麵前玩遁地?
不好意思,你還差點火候,再去修煉個幾百年吧!
右腳輕輕一蹬地麵,隆隆之聲不絕於耳。
“怎麼了?”
方成瞬間變了臉色,通過與崩地獐建立的幻獸契約,他的心底突然滋生出無儘的恐慌!
山石崩裂,地上憑空裂開了一條大縫,粗如水桶的蛇身自地底鑽出,青色的鱗片冷硬如金屬,一片足有碗口那麼大!
蛇口大張,其中銜著一隻正在掙紮的活物。
那是方成的幻獸崩地獐!
“想和二青比地下的功夫?”
孟嬋咂了咂嘴,心中為那隻獐獸默默點了柱香。
果然,下一秒隻聽嘎吱一聲響,二青嘴裡鮮血四濺,隨後傳來咀嚼骨骼的“嘎吱”聲。
這聲音任何人聽了都會頭皮發麻。
方成親眼看著二青囫圇將嘴中之物咽下後,喉嚨處凸起的一大塊隨著蛇身慢慢向下滑落
那是與他朝夕相伴的幻獸啊!
就因為他的一次惡意,最終屍骨無存
反噬之力以及徹底磨滅的鬥誌讓方成腦袋一片空白,他嘴角溢出一絲鮮血,垂著腦袋盯著地麵,不知在想些什麼。
至於金錢鼠的攻擊?
二青的另一半蛇身纏繞在孟嬋左右,將她牢牢護住。
銅幣砸落在鱗片上發出金屬撞擊的清亮聲音。
二青毫發無傷,冰冷的蛇瞳緊盯著金錢鼠,大嘴中淌下像小溪一樣的涎水,嘩啦啦的在孟嬋腳邊彙聚成一小灘。
饞了!
那個腦袋吃了,這個腦袋還沒吃呢
錢言不停後退,指尖傳來“嘎嘣”一聲響。
那枚一直在手中把玩的銅幣,竟然被他硬生生掰成兩段!
“怎麼會這樣”
他愣愣的看著攤開的手心,不停搖著頭的樣子像是陷入了夢魘。
突然捏緊拳頭,銅幣斷後產生的鋒銳裂痕在極致的擠壓下將手心切割的慘不忍睹,冉冉鮮血順著指縫流出,滴答滴答的砸落在地麵。
錢言抬頭看向孟嬋,他麵色從未有過的蒼白,目光執拗如舊。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希望你在殺我之前能回答我。”
金錢鼠抱緊錢言的大腿瘋狂發抖,他卻絲毫不為所動,目光定定的瞧著孟嬋,似乎她若不給出一個答案,他就定會死不瞑目。
孟嬋大概猜到他會問些什麼,卻還是雙手抱胸一副無甚所謂的態度
“你說說吧,或許我心情好就會告訴你。”
錢言的雙眼突然銳利無比,他聲若泣血一字一頓道“你究竟是怎麼擺脫紫迷香夢的控製的?”
“我十分確定在我啟用紫玉花鼎後,你就中了毒!”
孟嬋揚起唇角,捋了捋鬢邊的發絲,目光直直的與錢言對視。
與極為放鬆的動作不同,她的眸光十分清澈,帶著錢言從未見過的認真。
她的聲音很輕
“你應該知道的。”
“你不是瞧見了麼?”
錢言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
他瞧見了?
什麼?
到底是什麼?
額頭不停沁出冷汗,指尖不斷用力,手腕以下因血液流失過劇已成了死屍般的青白色。
想起來!一定要想起來!
他一定要知道自己到底輸在哪兒了!
他看著孟嬋那雙宛若琉璃的眸子,眼前光影變幻,記憶如倒帶般向前推進
雅間內,紫煙被少女吸入鼻尖。
下一秒,她察覺出不對,一掌向他胸口處拍來,可最終綿軟無力的垂了下去。
自己當時的目光一定滿是輕蔑,這樣一個不諳世事的少女,怎麼能逃得過他的謀劃?
他是那樣篤定的看著那隻小手向自己胸口處拍來,甚至不屑於做出絲毫應對,因為他知道,她的反抗終是徒勞。
不對!
不對!
錢言的眼睛微微睜大。
少女的另一隻手,當時在做什麼?
他猛地抬頭看向對麵,孟嬋正將當時的動作一一重現。
她當時的另一隻手正並指點向眉心!
三枝鹿角印記顯現,是獸印!
這位身姿纖弱的姑娘,居然是位獸印者!
“是獸印的力量幫你化解了紫迷香夢!”
錢言突然覺得嗓子發乾渾身無力。
突然想起當年村子裡鬨旱災,他餓到吃草皮啃牆角,最後端著路邊撿來的破碗去挨家挨戶祈求施舍點糧食時,也不曾這樣絕望過。
這個少女,他鬥不過。
並非僅是指武力。
“或許當時你的那一掌,你自己也清楚傷不了我。”
“隻不過是為了吸引我的注意,讓我沒有精力關注你的另一隻手。”
一招棋錯滿盤皆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