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母哭得已經泣不成聲,實際上聲音斷斷續續,不能連成一句。
但她卻拚著全身的力量,儘量將脫口的話說的完整。
“好,我會想辦法送你去戰場,到時希望你聽從安排,一切小心。”
夏黎“好。”
陸母放下電話,一把抱起桌子上剛剛收拾好的小包裹,聲嘶力竭的痛哭,好像用儘全身的力量一般,整個人都十分崩潰。
陸父見此也眼眶發紅,他半環住陸母的肩膀輕拍,像是想要給她安慰,可一個中年喪子的父親,完全不知道要怎麼安慰一個同樣中年喪子的母親。
隻能一遍又一遍的道“好了,彆哭了,彆讓定遠擔心。”
陸母看著桌子上,原本和小包裹放在一起的那封信上,痛哭著,久久無法回神。
每一個上戰場的士兵,在臨行之前都會向組織上交一封遺書。
如果他真的在戰場上光榮了,這封遺書就會被組織送到他所指定的人手裡。
桌子上的那封信,就是他兒子的遺書。
遺書裡除了寫一些擔憂家裡的事兒,以及向他們這對父母和家裡老爺子的道歉,還有的就是和夏黎的道歉。
直到現在,陸母才知道,她兒子曾經還認認真真的查過人家小姑娘的家庭背景,祖上三代,所有親朋。
也因此,在這個風聲鶴唳的時期,不小心連累了那小姑娘的朋友。
也知道了她兒子在部隊的時候總是喜歡訓人家小姑娘,結果那麼一個嚴肅的人卻被懟的滿頭包。
陸母不太明白,這兩個人到底是怎麼走到一起的,兩人的關係真的就和戲文裡說的歡喜冤家那樣,就沒有不拌嘴的時候。
可陸母心裡也明白,在她兒子給家裡人的遺書裡,清楚的寫著二人的過往,詳細的寫著他對人家小姑娘的都虧欠。
甚至名言看在他這個不孝子的麵子上,希望爸媽以後在夏黎遇到危險時,可以伸手幫忙拉一把。
還要將存折上一半的錢,以及一些東西給夏黎。
那時候,她就知道兒子所寫的這一切一切,就隻是想要保護那個姑娘,讓她今後的日子過得好而已。
陸父看著陸母哭聲漸歇,視線卻一直盯著桌子上兒子留下的遺書出神,心裡哀痛不已,卻也同樣不是滋味。
他歎了一口氣,道“那臭小子雖然不孝,但是眼光不錯。
小夏是個重感情的孩子。
要是他活著,我就是拚了這張老臉,也要幫那塊木頭把人給追回來,好好善待。”
他拍了拍妻子的胳膊,視線落在她懷裡的小包袱上,儘力溫和聲線道“把這些東西寄過去吧,這是他最後的心願。”
陸母緩緩點頭,沙啞的聲音還帶著幾分鼻音,“好。”
想了想,她又緩緩的搖了下頭,整個人像是失去力氣一般靠在陸父身上,聲音輕輕的道“還是彆郵了。
你想個辦法,把這些錢和東西以獎勵和獎金的方式發給她,定遠的心意到了就行,彆再讓那孩子記著他了。
以後也能好好找個人嫁了,咱們的定遠已經沒了,不能再害一個好姑娘。
這電話肯定是定遠去戰場前給她的。
這麼長時間她都沒找他們幫過忙,可偏偏卻把這份一輩子可能隻能用上一次的機會,用在拜托咱們幫她上戰場找定遠這件事兒上,想必是真的想上戰場,也確實是沒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