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定遠對她這話不置可否。
昨天晚上那麼吵,她防備心那麼重,肯定會醒。醒了就不可能不去看熱鬨。
這事要是和夏黎沒關係,她肯定會跑去看熱鬨,沒去就證明這事兒多半有鬼。
知道她不會承認,沒去跟她再在她晚上為什麼沒去看熱鬨這件事兒上糾結,而是臉色不太好看的道:“昨天晚上福成他們上山碰到了一條眼鏡王蛇,兩死三傷。”
陸定遠以為夏黎會假惺惺的來一句:“啊?怎麼會發生那種事?好可惜!”
結果夏黎一臉感歎,來了一句,“這世上還有這種好事?
壞事兒乾多了,遭天譴了叭~”
那語氣中根本不掩幸災樂禍,連裝都不樂意裝一下。
陸定遠:……
夏黎知道陸定遠可能猜到這事是她動的手。
可他沒證據,根本不能拿她怎麼樣。
語氣隨意的問了一句,“死的是福城嗎?”
陸定遠臉色算不得好,但還是回了她這問題。
“不是,死的是他手下的兩個人。
不過福城的胳膊也被蛇咬了一口,昨天晚上送到醫院就被截肢了。”
夏黎歎了口氣,“可惜了。”
這句“可惜了”聽著像句好話似的,可實際上夏黎可惜的是什麼二人都清楚。
可惜福城沒死。
夏黎將長長的懶腰伸完,一邊往外走,一邊道:“看來今天他們沒辦法再進行審訊了,我去山上看看我爸媽。”
說完就自顧自的往外走。
陸定遠臉色十分嚴肅,視線一瞬不瞬地盯著夏黎的背影,冷聲用嚴厲的語氣開口道:“夏黎,有些底線不能被突破,否則隻會讓人越陷越深,最終泥足深陷。
這是一個法治社會,你應該懂得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
人皮一點,混球一點沒關係,可若是骨子裡認定了“弱肉強食,憑借著強大的能力沒有任何約束性的肆意妄為,甚至習慣了恃強淩弱”,那就再也沒辦法挽回了。
就算一個人再強,一人之力,又怎可對抗天下?
終究隻會作繭自縛。
夏黎聞言停住腳步,回頭略帶輕嘲的視線落在陸定遠身上,對著他輕笑一聲,“那些人的所作所為又何談底線?”
陸定遠放下手中的斧頭,腰背挺直,渾身散發著獨屬於軍人的剛正氣息,毫不退縮的與夏黎對視。
“你是你,他是他,難不成彆人拉你入泥淖,你就要主動跳進沼澤和他一起越陷越深?
他們可能是禽獸,但你是人。”
夏黎對上路定遠那從來都正氣凜然的眼鏡,這次倒是沒有剛才的嘲諷,隻輕笑了一聲,“行啊,什麼時候你讓華夏變成真正的法治社會,海清河晏,歌舞升平,到時候我就當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說完不再理會陸定遠,轉身直接離開。
,在她這裡隻有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罷了。
但如果真的有一天華夏能完全的進入法治清明的時代,她對窩在家裡當鹹魚……樂意之至。
陸定遠望著夏黎離開的背影久久無言,在夏黎一條腿邁出院子的時候,用不算大又低沉的聲音,十分鄭重的回了一個字:“好。”
夏黎並沒有回頭,輕笑一聲,徑自離開,隻留下一句:“我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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