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怎麼來了?就您一個人啊?”柴木蘭看著夜色下那個模糊又瘦弱的身影,眼淚忍不住嘩嘩的流。三步並著兩步,快速往回奔走。
山長水遠,道路崎嶇,天又快黑透了,娘怎麼能這個時候獨自趕路呢?
“木蘭啊,聽說小梨找回來了,又不見了?”薑婉婷拉著女兒的手,滿臉的擔心難過。
“娘,小梨找回來了,眼下去市裡辦理學籍的事情,順便賣一點山貨。出去七天了,時間是長了點,或許遇上啥事耽擱了,您彆太擔心了。”
看著頭發半白的老母親,柴木蘭不忍心讓她擔心,強行抑製住了內心的惶恐不安。
薑婉婷哪裡不明白?也不好點破,就提點她“小梨這麼久沒有回來,你給女婿捎信沒有?”
“捎了。午飯時分,我就出錢請小江的一個族兄,明天一早專程去一趟孩子爹的學校。”
柴木蘭悶悶的道。
捎了又咋樣?山高水遠的,若是孩子出事了,一切都晚了。
這話,她不敢說出口,也隻能悶在心裡。
“你做的對,這個時候,可不能舍不得錢財,孩子要緊!”
柴木蘭含淚抬頭“娘,你不覺得小梨是賠錢貨,不值得為她花費太多心思跟錢財?”
其實,答案她心裡有數,隻是心裡有一個解不開的疙瘩,想要從娘的嘴裡尋求一個確切的答案。
為什麼,她的大哥會變成今日這樣子?
“什麼賠錢貨啊?你莫不是中邪了?”薑婉婷聽得眉頭緊皺,伸出一個手指頭,狠狠的戳了一下女兒的額頭“你們姐妹幾個,從小到大,娘可有把你們當賠錢貨看?”
話音還沒有落,就又覺得不對頭“前幾天娘身子不舒服,讓你大哥大嫂來梨樹坡看看小梨,是不是這二人又起了什麼幺蛾子?”
這幾天,她每次問起小梨,這夫妻二人總是陰陽怪氣的,很不對勁。
柴木蘭歎了口氣“娘,我跟大哥大嫂鬨翻了,給您添麻煩了!”
“鬨翻了?到底怎麼回事?”薑婉婷一聽,頓時就急得不行。
“是這樣的……”柴木蘭將那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講了出來,實事求是,也沒有添油加醋。
薑婉婷聽得麵沉如水,火冒三丈。
在女兒家住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一早,她就急急忙忙的走了。
回到家裡,已經是日上三竿,見老大跟老大媳婦竟然沒有下地,而是坐在桌前,美美的喝著小酒。
大孫女娟子洗衣喂豬劈柴火,等會估計還得做飯,忙的那叫一個團團轉。
這二人,倒是挺悠閒自在的,喝酒還奢侈的配了油炸花生米。
老太太冷眼旁觀了好一會兒,越看就越冒火,心裡憋屈的要命。
偏偏這個時候,老大媳婦竟然還冷嘲熱諷“娘,你這麼早就回來了,該不會也是被柴木蘭那個白眼狼給趕回來的吧?”
老大竟然冷笑著附和“娘,昨天我都跟你說了,讓你不要去梨樹坡,可你就是不聽!妹妹啊,人家如今找回女兒了,不需要娘家幫襯了,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咱們認識的親人了!”
“你這個無情無義的東西,這一年來農忙的時候,水生跟娟子去幫忙乾點活,人家也沒有讓白乾!好吃好喝招待不說,哪一次沒有帶回好酒來,就這樣也堵不住你們兩個酒鬼的嘴?!”
薑婉婷怒極反笑,再也抑製不住心頭翻騰的怒火,反手就是一個耳刮子,狠狠的抽在了兒子的臉上,“我看你的良心都被狗給吃了!”
兒媳蠻橫無理,她奈何不了,兒子還是可以管一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