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著顯赫的中年男人看向紫花婆婆,對其報以微笑,他的妻子一雙美眸清澈如溪,笑意溫潤,朱唇輕抿,柔聲道“婆婆,還有茶湯嗎,賣我們一碗吧。”
紫花婆婆眼神微愕,反應過來,眉開眼笑道“有,有的,二位稍等。”
“內子饞的很,有勞您。”中年男人微微點頭,他的妻子輕笑不語。
紫花婆婆頷首低眉,皺紋擠在一處,笑得如同綻開的花,“南宮老爺哪裡話,這些年多虧您和夫人的照拂,我這才能維持下去……二位稍待啊。”
很顯然在央州城隻有南宮家主南宮聞才有資格被尊稱作南宮老爺,而她妻子便是南宮夫人了。
紫花婆婆轉過身去,從攤子底下拿出一個小茶罐,手法熟練地舀出兩勺茶葉,放入一個小瓷碗中,又從旁邊的水桶裡舀了一勺清水,衝入碗中。茶葉在水中旋轉跳躍,仿佛一群綠色的小精靈在跳舞。
紫花婆婆伸出手指,輕輕地攪拌著,讓茶葉充分地融入水中,散發出淡淡的清香。
南宮聞和他的夫人南宮輕衣靜靜地等待著,南宮夫人托著下巴,喃喃道“你說小十七這會是不是到漠北去了,也不給我們寄封信,這性子,還是這般……”
南宮聞悶不吭聲。
南宮夫人忽然眼前一亮,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上次來信的時候說了,雙兒的那丫頭已無大礙,真是感謝上蒼保佑,讓雙兒平安無事。等她們回來,我要給他們完婚。”
南宮聞皺了皺眉,他明白夫人的心情,但這件事情並不容易。他向南宮輕衣望去,眼中帶著一絲擔憂。
南宮輕衣瞪了他一眼,示意此事沒得商量。她的眼神堅定而執著,不容置疑。
南宮聞心中一歎,知道自己無法改變夫人的決定。他苦笑連連,他搖了搖頭,不再言語。
他知道夫人的性格,一旦決定了的事情,就不會輕易改變。
紫花婆婆將泡好的茶湯端了過來,微笑著遞給了中年男人和他的妻子。夫妻二人接過茶湯,輕輕地抿了一口,隻覺得一股清香撲鼻而來,讓人回味無窮。
“婆婆,您的茶湯還是那麼好喝。”南宮夫人讚不絕口。
紫花婆婆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她又盛了一碗朝門口睡著的乞丐走去。
那乞丐不是睡著的,而是被人打死了。
打人者一瞬間將刺向紫花婆婆的碎碗以氣合攏,又將刺殺的乞丐一掌擊斃,整個過程隻用了短短幾聲呼吸。
此時茶樓鋪子裡沒有他人,隻有一對恩愛的伉儷,那麼動手者是誰就一目了然了。
紫花婆婆不知道這一切,仍然將茶水和點心給可憐人送去,心裡無奈道“這苦命孩子,約莫是太困了,竟然睡在了門口。”
南宮聞和夫人又喝了幾口茶湯,便放下了碗。他們從口袋裡掏出了一些銅錢,放在了攤子上。
紫花婆婆推辭不過,隻好收下了銅錢。她將銅錢小心翼翼地收起來,放入一個小布袋中。“二位慢走。”
紫花婆婆微笑著送彆了夫妻二人,見他們手挽手,背影漸行漸遠,消失在了明亮的月色裡。她再轉身那乞丐不知道去了何處,那碗地上的茶湯卻一動未動。
……
……
街道轉角,南宮老爺和南宮夫人停下步子,有幾名黑衣扈從從暗處走了出來。
南宮聞麵露不悅,訓斥道“讓刺客險些得手,你們都是怎麼辦的事?”
為首的扈從低頭稟報道“老爺,黃侍郎死在家中,我們……”
“廢物!”南宮聞臉色難看,怒不可遏。
南宮夫人握住他滄桑的手掌,溫柔道“老爺,黃侍郎身居高位,又有我們的人暗中保護,央州城恐怕沒幾人有這膽子敢殺他……”
南宮聞揉了揉發疼的眉心,有些疲憊道“秦清泉的人……”
“老爺你先去看看吧,這裡交給我。”
南宮微微行禮道“夫人小心。”
他走後,身為南宮夫人的南宮輕衣柳眉微蹙,美眸中泛出一絲憂慮。她歎了口氣,對著身邊的扈從們吩咐道“加強防範,不得有誤!”
扈從們齊聲應是,然後迅速消失在夜色中。南宮輕衣抬頭望向夜空,隻見明月高懸,繁星閃爍。
她的心中充滿了不安和憂慮,仿佛預感到了一場巨大的風暴即將來臨。
————
幾顆黃豆大小的汗珠從西域鬼僧黝黑而顯得蒼白的額上滴落下來,他那猙獰的臉上寫滿了震驚和難以置信。
他顯然低估了那紅劍女子的戰力,他自傲於袈裟殺人的詭異武功,不知有多少江湖高手死於那鮮紅的佛家聖衣之下,無奈這女子手中伏羲神劍實在是銳利無雙,削鐵如泥。
西域鬼僧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他很多年都未遇到過如此強勁的對手。紅劍女子的每一劍都帶著致命的威脅,讓他防不勝防。他的袈裟雖然厲害,但在伏羲神劍的麵前卻顯得有些脆弱。
每一次袈裟與神劍相交,都會發出刺耳的摩擦聲,火星四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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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覺自己的手臂都快被震麻了,而冷雙兒卻依然麵色不改,劍法如行雲流水般自如。
西域鬼僧深深地吸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用上袈裟殺人法門已經是拚死一搏,無奈她應對的太過輕鬆,不得已他隻好將全身的內力聚集在雙掌上,做最後一搏,隻見他對著紅劍女子狠狠地推出一道黑色的掌風,猶如龍卷風般席卷而去,帶著淩厲的殺氣。
冷雙兒見勢不妙,連忙揮劍抵擋。但這掌風實在是太快太強了,她的劍法竟然被硬生生地震開,胸前露出了破綻。
西域鬼僧看準機會,身形一閃,瞬間出現在她的麵前伸出右手,化作鬼爪,朝著冷雙兒的胸口抓去。他的手指上閃爍著黑色的光芒,仿佛要將她的心臟挖出一般。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銀色的刀光突然出現,擋住了西域鬼僧的手。南宮少卿脫身而出,猶如一道閃電般擋在雙兒的身前。
他的刀法極快,瞬間破去袈裟金光,又在西域鬼僧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傷痕。西域鬼僧吃痛,忍不住悶哼一聲。他向後退了幾步,眼神中充滿了震驚和憤怒。
他們的身形在空中交錯,刀影閃爍,仿佛夜空中閃爍的繁星,閃爍著致命的光芒。
南宮少卿微沉一步,橫刀一斬,猶如雷霆萬鈞,帶著無儘的威勢,向著雲景天斬去。
這一刀,仿佛問天地,又仿佛向鬼神挑戰。
明月之下,一抹驚鴻掠影而過,蘆葦儘倒,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