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側菩薩神像上是一具金紋絲路伏羲內甲。
而中間伏羲神像頭頂石棺也緩緩打開,裡麵有三部奇書孤本,泛著金光閃閃,猶如神明之物。
蕭如劍輕飄飄的一句話在劉子明腦袋海裡響起,“仙人遺物”四字映入眼簾。
劉子明毫不猶豫往青銅棺槨走去,來不及翻看他剛把三部奇書攬入袖中,就聽見了熟悉的聲音。
“謝大學士樂為他人做嫁衣,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一聲陰毒的笑聲充斥在山穀之間回蕩。
劉子明抬頭望去,臉色難看。
七十二間長在峭壁上的墓室其中之一的洞口出現了三道人影。
一個兩百丈不止的胖子正在捧腹大笑。
身旁站著兩名氣機充沛的金刀金甲刀客。
劉子明將袖口的東西藏到身後,咧嘴笑道:“這可巧了朱尚書,久聞大名,沒想到見麵竟然是在這樣的地方。”
朱胖子把手揣到袖袍裡,獰笑道:“劉子明,彆裝了,這是我們初次見麵,應該也是我們最後一次。”
劉子明微笑道:“所以說巧了嘛,這也是我想說的,你我也算心有靈犀,不謀而合。”
朱胖子沿著山洞墓室的崖壁坐下,兩條粗壯如玉柱的大腿垂下,眼簾微垂道:“我其實早就殺你,也確實弄了點手段殺你,隻可惜你命太硬,沒死成,今日你死在伏羲大仙人的墓中,秦相應該會很滿意的。”
“想殺了我去邀功,那個老太監都辦不到,就憑你?”劉子明啞然失笑道:“哦我想起來了,你的手段就是那西域五鬼嗎?我聽說他們被南宮和餘大哥給宰了,看起來你的手段很蠢很幼稚嘛……”
兩名金刀護衛踏前一步,斥道:“大膽!”
劉子明舉起銀製寸弩,眉宇間一寒,“兩名一品刀客,看裝扮像是內廷或是禁衛訓練出來的?”
朱宏伸出一根手指,眼睛眯成一條縫隙,對身側那一名刀客,說道:“金戈,劉大學士替咱找到了寶物,咱怎麼謝禮呀?”
名叫金戈護衛抽動金刀,踏步俯衝向神像頭頂。
劉子明甩動袖袍,幾包隨風散抖落於空。
神像上空頃刻間化作一陣毒霧。
隨風散,隨風消散。
那金刀護衛在空中一個側身回彈,穿過毒霧。
便見數根黑短弩箭直刺眼窩。金戈猝不及防側身躲避,被一箭刺入手臂,猛然咬牙翻身一刀掠向劉子明頭顱。劉子明扳動銀爪機關,射向菩薩雕像頭頂,電光火石間的快速反應讓他躲過了那勢大力沉的刀芒。
伏羲神像頭頂傳來金石濺落的聲音,金刀護衛不顧手肘中毒箭,化作一道陰影在劉子明頭頂掃過,刀露寒鋒。
劉子明情急之下舉起那套伏羲生前所穿內甲擋在身前。
“砰”的一聲悶響幾乎要炸破幾人耳膜,神像穀劇烈震顫起來,非常不靈活的胖子朱宏險些一個不穩摔了下來,幸虧另一名叫鐵甲的金刀護衛扶住他,他鬆了口氣,低頭往下一看,那削鐵如泥的禦前金刀竟然被那身為死物鎧甲折斷了。
金戈護衛望著手上的斷刀,感到不可思議。
劉子明死裡逃生,對這個寶貝哪裡肯放手,直接穿在了身上。
神奇的一幕發生了,那具比劉子明身形明顯還要巨大不少的鎧甲在附著劉子明身上之後就縮小成了一條金絲內甲衣,可謂是極為勻稱貼身,更令人咂舌的是,事後無論那名金衛如何揮刀就好像砍在了千年寒冰上,劉大人根本紋絲不動毫發無損,哪怕是沒有鎧甲包裹的頭顱也有神奇的金光護住。
與此同時整個山脈開始劇烈抖動,不少洞穴沙土開始落下,四周機關開啟,黏稠的水銀灌入神像穀的崖壁,地麵起了裂紋,好像有天地崩塌的痕跡。
劉子明覺得詭異,自己好像突然有了用不完的力氣,他猛然抬起被伏羲甲包裹的手臂抓住那位金衛的手臂,輕輕一扯便將這名一品高手丟了出去,名叫金戈的護衛哪裡能想到這個不會習武的劉大人有這般神通,整個人猝不及防被一股巨大真氣牽扯著丟入了一旁的峭壁,金衛撞向牆麵砸出深坑,他吐出一口鮮血,心頭悲憤不堪,他雖然是靠丹藥填充氣海入得偽一品境,可被一個投機取巧的家夥玩弄實在是令他火冒三丈。
他猛拍牆壁,準備炸出牆身手撕那個麵目可憎的家夥,隻是手掌剛剛觸碰牆體時他就後悔了,水銀侵襲的速度本來不快,他這麼大的勁力轟擊牆體,反而加快了水銀機關的傾泄。
他慘叫一聲,化作了一灘膿水。
劉子明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便看見另一位金刀護衛背著兩百斤的朱宏落在天王神像上,手提起那柄沒有主劍的劍鞘。
大量的水銀灌入地麵,一道身影飛躍上天王像。
朱宏瞳孔裡透出欣喜的眼神,竟然是義子朱厲。
麵色慘白的朱厲手持妃子笑,喘著粗氣,顫聲道:“義父……”
金刀護衛鐵甲抽刀將他攔住
手捧伏羲金劍鞘的朱胖子示意護衛退開,走上前去笑道:“好孩子,活著就好,快送為父離開這裡。”
朱厲重重吐出一口氣,低頭沉聲道:“狗賊,我要你死!”
一劍妃子笑。
刺入朱宏的肚皮,不見鮮血。
金刀衛提刀護主,一刀透入朱厲的殘破的後背。
劉子明一躍而起,不可思議得揮出一拳掄在了金衛臉上,一品身手的金衛身軀瞬間失橫落入機關的,與此同時他不忘丟出一刀掠向一間崖上石壁,朱宏也顧不得朱厲的叛變,肚子一抖,寬大紅袍裡有一塊被劍貫穿的護心鏡掉落在地,他翻身一步踏上那柄金刀乘勢掠進山洞。
朱厲身軀轟然倒下,氣息奄奄一息,劉子明扶著他想再做個包紮,可已經來不及了,他口中胸口後背俱是鮮血大綻,這種出血量,童姑娘在身邊也救不過來。
朱厲的胸口劇烈起伏,口中含糊不清,艱難地把頭偏向朱胖子逃跑的方向,沙啞道:“彆,讓他……跑了,報仇,要報仇……”
他悶哼一聲,手重重垂下,瞳孔儘是不甘和怨念。
劉子明拂手將他眼睛閉上,輕輕放在神像頭頂,輕聲道:“你放心吧,他跑不了。”
——
——
石壁後方是一個通往外界的百川大海穀。
青山環抱,湖水盈綠,有漁家竹筏飄蕩在湖麵。
朱胖子借刀力逃出生天,手中得仙人劍鞘,得意洋洋。
他兩百斤的身軀落在小船上,翹起水花一丈,把船家嚇得一激靈。
披頭散發的朱胖子緩住身形,從身上摸出一大塊金子丟給船家,說道:“送我上岸,這就是你的了。”
年近五旬的漁家老頭哪裡看過這麼多的錢,如獲至寶,點頭哈腰地賣力劃動船竿。
劉子明扶著崖壁,就見小船飛快在湖麵泛起一道水波,朱胖子神情愜意地回頭看了劉大人一眼,眼神裡的潛台詞是:“不必相送。”
居高臨下的劉子明扶著崖壁,嘴角泛起寒意,旋即拱手道:“好歹是一國尚書大人,送是要送一程的。”
他目送小船抵岸,兩百斤的朱胖子幽幽鬆了口氣。
朱宏剛搖搖晃晃上岸就從船夫手裡一把搶回那塊分量很足的金子,然後驟然使勁一把將老頭推下湖水,眼睜睜地看著他掙紮溺死,心滿意足,他狼狽的模樣可不能讓人瞧見。
他摸了摸額頭的汗,心中竊喜,隻要到達了滄州城,他隨時可以東山再起,隻需將軍令傳回大營,調動火炮轟炸兩陵山,便可讓他們全部葬身在那裡。
眼下隻要穿過這片竹林,便能達到一家車馬行,一旦得到車馬,那便離滄州城不遠了。
他滿意地提起寬大的紅袍,一鼓作氣往岸上跑去。
忽然他眼睛眯成一條縫隙,高大的密林間有一個巨大身影緩緩逼近,步伐沉穩。
朱宏心生不安,連忙後退,一個沒踩實兩百斤的肥肉摔在了泥土岸邊,狼狽不堪。他顧不得滿嘴的泥巴和肮臟,連滾帶爬地爬上那艘小船。
他上了船後連忙喊船家開船,才想起那名船夫已經淹死在了湖邊。他丟下仙人劍鞘,抓起船竿拚命劃動,小船就是紋絲不動。
巨大身影露出真容,竟然是一頭吊睛白身大蟲。
白虎露出獠牙,牙口沾滿口水,看起來已經餓了有幾天了。
它一個暴起撲向小船。
湖邊響起一陣殺豬慘叫。
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有一名船夫路過此地,這才發現小船上血跡斑斑,湖麵上還有漂浮著一具船家浮屍。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屍首。
遠處山林,“白展堂”打了個飽嗝,神情慵懶地走在回泰山園的路上,嘴裡還叼著一個嚼不爛的古怪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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