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刺花男子色迷心竅,竟不知溫柔鄉裡圖窮匕見,鋒銳儘藏。待他寬衣解帶,火急火燎地爬上床頭才知大事不妙,一柄赤色長劍悄無聲息地架在他修長的脖頸之上,溢出絲絲血痕,同時冰冷的寒意滲入他的四肢百骸,叫他猛咽口水,動彈不得。
那刺花男子連忙求饒,慌張道:“姑娘姑娘,你聽我說,這是個誤會!”
“誤會?”那貌美驚世的女子冷笑一聲,“你這淫魔洞窟到底還藏著多少這樣的誤會?”
“那是決計沒有,田某秉性純良,隻是被姑娘這如天仙的人物所傾倒,這才鬼迷心竅,俗話說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我也算情有可原。”
紅衫女子冷哼一聲,手腕一抖,那手上點赤色神劍輕輕一轉,登時在姓田的登徒子脖子上刮出幾道精細的血絲,可見鋒銳至極,這一下嚇得那刺花男子是臉色發白,再不敢胡言亂語。
貌美女子揮手扯斷了幾根紅床帳條,將這刺花男子反捆了雙手,又怕他掙脫枷鎖,便屈指又點這淫魔背後幾道竅穴,封了他的內力真氣,壓著他走出了內室。
仙府之人都知田副宗主好色風流,因此他居住的閣樓選在了最為隱秘安靜的西閣最高層,並且整層閣樓都不設侍衛,也是方便這登徒子在這裡翻雲覆雨,殘害婦孺。
此時倒方便了冷雙兒綁走這位副宗主,不被仙府的人察覺,她二人來到閣樓幾處轉角,紅牆金壁上有一處刀刻的記號,顯然其中蘊含了是某種信息,隻是那刺花男子口不能言,眼神瞪的老大,隻能眼睜睜看著外敵瓦解仙府卻不能出聲示警,他不禁心中苦笑,自花叢縱橫幾十載,向來過片葉不沾身,如今卻陰溝裡翻船,栽在了天下第一等美人身上,正是應了那佛道口中的因果報應啊。
冷雙兒心想,按照標記的內容,接下來該去和十七哥彙合了,卻忽然被夾道裡的窗外動靜所吸引了。
屋內一片春光柔柔,屋外卻是冰天雪地。
接著陸續傳來馬車的響亮蹄聲,冷雙兒俯在外窗向外一看,幾十家大小官員的陣仗冒著大雪前來這淫魔洞窟享“人世極樂”,同時攜帶的拜帖禮物竟是一群被繩索捆住雙手的赤裸女子!
滿天飛雪間,這群女子如同羊群畜牲被人剝了個精光,一絲不掛地被拖拉在地,幾十個扈從粗暴至極,毫無憐香惜玉之意,無論婦人還是少女皆被粗暴拖拽,如同貨品一般扔在金碧輝煌的宮殿大門前挨凍。
那群官員見此性情不經大樂,覺得煞是有趣,更有一名官服製式豪奢的世家子取來了一根馬鞭,大步上前驅趕“羊群”。
這些可憐的姑娘家本就衣不蔽體受儘了屈辱,這下又挨了許多辮子,雪白嫰滑的肌膚上出現了多道深可見骨的可怕血痕,有性子堅毅的硬著頭皮不喊,更是激起那紈絝的火氣,不禁連辮子揮下,打得個個好看的姑娘皮開肉綻,更有二個幼童被辮子生生打死了。
冷雙兒火冒三丈,再也顧不上什麼大局為重逐個擊破,抽出劍氣浩然的神劍伏羲,遊步破窗而下。
朝著那猖狂的世家子腦袋就來了個劍透腦仁!
劉子明緩緩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被一夥黑袍女奴一路拖拽著走在昏暗的甬道裡,渾身酸軟又被捆住手腳已是脫身不得。
更頭疼的是這群黑袍女奴早已被藥物控製洗腦,神誌不清,無論自己如何巧計誘騙這些女子都沒有反應。
為今之計隻有先設法自保,再不濟就是拖延時間,想來這承天衛諸位同僚已經在趕往仙府的路上了。
眼前所行之路十分狹窄,隻有幽幽火把照亮黢黑的通道,不過方寸之地,卻見地勢複雜,四周石壁乃青石鑄就,密不透風,顯然是仙府中人精心設計的絕妙囚籠。
不過片刻之間,幾人就來到了一處仙府的地下凹口,眼前是一條被巍峨石壁堵住的死路,隨後隻見兩名曲線玲瓏的嫵媚女奴走到擋在麵前的石壁上咬破手指塗抹牆上寫字,隨後喀喇喇一陣沉響,足有萬斤的殘石壁緩緩升起。
劉子明心中暗暗驚奇,這石壁如同天塹無涯,若不是用了特殊的密法,僅靠人力萬不可能打開,可見牢獄設計者的技藝精湛和巧奪天工,這琵琶仙府背後恐怕大有來頭。
被老瓜農引在仙府大門口的時候,也見過那風雨雷電四名藥奴以鮮血為祭,這才打開府門,難不成這藥奴精血便是琵琶仙府的通路鑰匙?正在沉思應對之策,忽然鼻尖嗅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顯然是那通道儘頭傳來的。
石壁儘頭那邊傳來打鬥聲,聽起來頗為激烈,起初是刀光劍影的金屬交擊聲,到後來竟有禽獸嘶鳴怪叫,連帶通道與仙府樓閣一陣劇烈搖晃,可見打鬥之激烈。
發生如此變故,若是常人,定然會先去查看一番。然而,這群女奴早已如行屍走肉,毫無靈魂,隻知奉命行事,全然不顧自身安危。即便監獄那邊天崩地裂,她們也定要將劉子明送至那邊。
劉子明甚感無奈,此時亦無甚良策,唯有任由這群黑袍女奴押解著走向那絕境,聽憑天意。幸而上天眷顧於他,隨著離那牢獄儘頭愈發靠近,忽然地勢豁然開朗,足有百裡之地。
整座監牢儘頭處猶如一個百丈鳥籠狀,燈火通明,牢前橫七豎八躺了有七八名黑袍女奴的屍體,眼前有一人一獸近身纏鬥,細細一看,男子一身白衣,手持烏鞘刀在一隻大鳥頭上揮刀砍擊。
那隻青蒼大鳥為九天蒼鷹之身,一雙鷹眸眼如繁星炯炯,身形如同鯤鵬,雙翅振起足可遮天蔽日,爪牙鋒銳更甚刀劍,煞是威武。
此等凶禽亙古少見,卻被那驍勇無雙白衣刀客製住手腳羽翼,此刻縱然通天本領也無處施展,隻能像無頭蒼蠅一般橫衝直撞,剛才那陣振動便是這禽獸那造成的。
而那白衣刀客模樣冷峻如冰,手中虎刀更是殺氣騰騰,普天之下,除了南宮少卿再無第二人。央州大婚後一彆,再重逢卻在這仙府惡地之間勇鬥惡禽,此人感慨。
南宮少卿此刻騎於鳥首,以天問刀插入這大鳥後頸,以強大內勁灌入大鳥周身,使其短時間內失去行動能力,隻能痛苦嘶鳴,苦苦掙紮,隻是他也分不出心來,全然沒注意到劉子明幾人的出現。
劉子明正要出聲,耳邊便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頓時心生不妙,從那腳步聲聽起來來者人數眾多且多半來者不善,顯然是被動靜驚動的仙府奴仆,果不其然,那老瓜農領著十幾名內力不俗的藥奴趕來此處。
那老瓜農臉色大變,唰的一下陰沉無比,怒喝道:“混賬家夥,先前巧言欺騙混進來打探消息倒也罷了,現在竟然連護宗神獸都被你驚動了,斷不能饒你性命了!眾藥奴聽令,將這廝碎屍萬段!”
“是!!!”眾藥奴應聲而動,幾十柄劍刃紛紛出鞘,眼見著就要朝劉子明劈開而去,刹那間劍光閃閃,劉子明不禁苦笑,這護宗神獸明明不是我招惹的,怎麼也算在我的頭上?
幾十柄利劍同時間刺出,劍罡淩厲,罡風吹得年輕公子頭發飄亂,卻依舊毫無懼色!
那劍刃未到劉子明身前便被一記離手刀應聲斬斷,白衣刀客身形遊走如白鶴,淩波微步間幾記飛踢在劉大人周身的藥奴腹部,登時那群藥奴就飛倒一片。
南宮少卿提著劉子明的身子一個筋鬥,後撤了幾丈之地,同時右手掌推出一道渾厚的無形內力,如劍狀激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