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友屁顛屁顛的跑過來。
之前宴請時,潘璋早就把呂蒙偷襲之役,吹的天花亂墜。
此時樊友照葫蘆畫瓢,將智力超群的陸遜如何誆騙傅士仁,英明神武的呂蒙如何白衣渡江,神勇無敵的東吳軍如何夜襲公安城,一一道來。
最後,把投降說成高瞻遠矚、忍辱負重的戰略詐降,他自己儼然成了運籌帷幄的帥才。
把下令停止放箭,堵住潘璋退路一事,極儘語言藝術的講述出來,一個高大威猛、足智多謀的將領形象,赫然嘴上。
關鳳聽得一愣一愣的,開口讚歎道“樊將軍真是智勇雙全、忠心耿耿!”
此話一出,樊友都驚呆了,大叫不妙壞了,世子還在這裡呢,我竟然吹過頭了!
關興則斜眼看妹妹,歎氣不已。
阿鬥嘀咕“真是胸小腦也小,毫無可取之處!”
關興不理樊友,向阿鬥抱拳,滿臉愧疚,沉聲道
“世子,末將先前不信你之言,險些導致宜都失守,更讓世子涉險,親自上陣殺敵,罪該萬死。”
話罷,雙膝跪下,阿鬥怎麼攙扶也不肯起來。
張苞滿心慚愧的跟著告罪,頓了頓,不解的問道
“兄弟,我們之前皆在益州,距離荊州千裡之遙,你怎麼知道東吳會征伐我土?”
阿鬥還沒開口。
黃皓就冒出頭來
“我家世子得到神仙指點,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夜觀天象,日算周易,輕而易舉就能推算出天下大勢!他早就推演天機,窺得一角未來,這才想儘辦法出兵荊州!”
阿鬥無語,心道你莫不是看過遮天?還一角未來!
他對著黃皓戲謔道“本世子還能求風求雨、撒豆成兵,是不是?”
“啊對對對!世子,您絕對能撒豆成兵,翻雲覆雨,開天辟地!”黃皓搜腸刮肚的想詞。
樊友見了,一臉詫異的看著黃皓,心道“這個娃子竟是同道中人!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才華,真是吾輩楷模!”
他不甘落後,上前一步,猛吸了一口氣,大聲道
“不止不止,世子智力如妖,武力堪比天神。”他指著地上的慘景,唾沫橫飛地道
“世子手握雙錘,在東吳兵陣中猶如閒庭信步,三步十殺,一錘一個東吳狗,隻手遮天!
短短一個時辰,滅了東吳四五百名甲胄齊全的敵兵,最後一錘子將敵將潘璋砸成肉泥!”
樊友移開幾步,俯身指著地上血肉模糊的腦袋,大聲道
“這,就是潘璋之頭!
世子真是力拔山河、勇冠三軍、所向披靡、戰無不勝、攻無不克、萬夫不當之勇……”
阿鬥情不自禁摸了摸鼻子,尷尬的道
“你肚子裡的成語倒是不少,但我依舊建議你省著點用,畢竟來日方長,今天用完了,以後沒得用了!”
樊友當即閉嘴,惜字如金,心道原來世子才是此道高手,竟然知道不能竭澤而漁,好詞好句要階段性、長效性輸出!
黃皓見樊友說完,立刻就要跟進,阿鬥立刻揚起手,一把推開這個小喇叭,高聲道
“現在不是演講比賽的時候,如今重中之重,是探查南郡和長沙的情況,更要給襄陽傳信,讓前將軍有個準備。
畢竟,一旦荊州亂了,前線的補給就跟不上了。再加上徐晃即將發動總攻,若不進行針對性的防備,二叔必敗無疑!”
關興聞言大急“徐晃即將發動總攻?”
“是的!”阿鬥給與肯定的答複,“二叔安置了四個兵鎮,鉗製襄樊各軍,但是曹軍越來越多,軍力壓過我軍,已經失去鉗製效果。
我夜觀天象,發現二叔將星閃爍,徐晃的將星異常明亮,感知不妙,立即推演天機,你道怎的?”
張苞急問“怎的?”
阿鬥大言不慚的道“我算出,徐晃會在十日內,衝破二叔大營!衝潰北征大軍!”
關鳳、關興、張苞等人皆大驚失色,如遭雷擊。
阿鬥很滿意他們的表現,心道“在這個時期,怪力亂神還是很好用的!隨便唬唬人,就都信了!”
關興極為不安“世子,如今我們兵力不足萬人,按樊友所言,公安已經失守,南郡八成被圍,雖然不慮糜太守投降,但後方混戰,前線必然軍心不穩!
萬一呂蒙大軍向著襄陽殺過去,再帶上傅士仁等降將,軍中將士見了,怕是再無奮戰之心,北伐襄陽一事,廢也!”
阿鬥搖頭“你還念著北伐?想啥呢!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如何保住荊州,如何救下二叔性命。”
關鳳聞言終於反應過來,自己罵了阿鬥一路,鄙視了他一路,甚至想要先閹後殺,到頭來,人家說的、做的都是對的。
“原來,小醜竟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