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裡的距離對於順水之舟來說,一炷香的時間就能駛過。
呂方和益州兵扮作傷員,跟隨投降的東吳兵一起登岸,在十幾個身體健全士卒的帶領下,向著東吳大營走去。
剛到達大營,就被箭樓上的守衛阻住“爾等何人,再進一步,殺之!”
“我等不是敵兵,是攻打宜都之卒!”
“既為宜都卒,為何出現在此?”
“奪城時受傷,宜都缺藥,潘將軍遣我們回來醫治。”
“可有信物?”
東吳兵拿出蓋了潘璋將印的書信,走到大營邊緣,扔給守衛。
呂方在後方緊張觀望,雖然打頭陣的幾個東吳兵都有直係親屬為質,但他依舊不敢掉以輕心,隨時準備應對不測。
守衛看過書信,又扔下火把,仔細端詳來人,更派出一人坐著吊籃到營外,去外麵挨個檢查,逐個對話。
當確信最前方的百十來人都說著東吳方言,相貌也大多有些印象,便向內高呼
“確實是自己人!”
營內回複
“那就好,爾等在營外靜等,明日開門進營!”
“那怎麼行,我們都是傷兵,若在外苦等一夜,如此天寒,性命不保!”
出城那兵又檢查了他們傷口,向大營喊道
“確實是傷兵!”
為首的兵朝箭樓扔了一塊元寶,大聲道“都是同袍,通融一下!”
“不可!大軍都已經出征,營內不足百人,空虛得很,兄弟不要嫌我謹慎!見諒!”
咻……
又一個元寶扔了上去。
“重傷員可以進來!”
咻……
又一個元寶扔了上去。
“好,都進來吧!”
話落,大門緩緩打開。
呂方長舒一口氣,隨著大夥湧入營中。
他一瘸一拐地向前走,左右環視,發現營中漆黑一片,幾乎沒有人影,心中大喜。
迅速爬上箭樓,見到一個白須老兵,低聲問道
“老爹,營中道路漆黑難行,我等看不清路,可否借個火把?”
“嘿,讓你們進來就不錯了,居然還要火把?老子告訴你,營中火把都調撥去了南郡,你彆想了!”
呂方點頭,大聲道“原來如此,那就彆怪我不客氣了!”
話落,他從腿上的繃帶中抽出匕首,欺身過去,眨眼間抹了那老兵脖子。
他拾起老兵的長矛,站在箭樓向“傷兵”們大吼
“營中空虛,速速點燃軍帳和糧草,給世子進攻信號!”
300“傷兵”立刻分散開來,或用火燧,或用金燧,引燃軍帳。
有東吳兵遇到熟人,趕忙勸降,益州兵就不客氣了,見人就殺,搶奪武器。
不長時間,東吳大營火光大起,益州兵借助光亮,一邊沿路放火,一邊尋找糧草,不到一刻鐘功夫,東吳的糧草大營火光衝天。
照紅了大半個天空。
……
江麵,阿鬥的船也即將靠岸,他早已安耐不住,站在船側觀望。
當看到數千火把點綴的南郡城牆,看到南方天空的紅色火光,大喜道
“呂方得手了!南郡丟不了了!”
“傳令,所有兵船迅速靠岸,擺出一字長蛇陣,點燃火把,不分主次,全軍一起撲向東吳軍!”
……
南郡。
攻城戰依舊如火如荼。
哪怕所有人都筋疲力儘了,也沒人停下,殺到這個程度就看誰先支持不住。
可惜的是,首先氣餒的,是南郡東門的守軍。
當東吳兵又一次攻上城頭時,他們再也沒有揮刀的力氣,眼看著敵人逼近,舉起武器殺向自己。
東吳兵源源不斷地攀上城頭,砍殺守軍,撿起掉落在地的馬肉,胡亂嚼幾口吞下,繼續殺敵。
還活著的守軍則拖著武器往南城和北城逃命。
糜芳站在南城城樓,遙見東城失守,心膽俱裂,他看向被綁在旗杆上的呂蒙,對心腹道
“速去把呂蒙帶來!”
“大人是擔心城破,要挾持人質嗎?”
糜芳大喝“狗屁!我是要善待呂蒙,防止被東吳兵砍了喂狗!”
心腹苦笑,正要離去,餘光瞥到東吳大營方向火光衝天。
喜道“大人,看,東吳大營好像燒起來了!”
糜芳聞聲望去,喃喃道“莫不是我們有援軍?是前將軍回來了麼?按公安失守的日子算,他們日夜兼程的話,倒也差不多是今日趕回來!”
心腹大喜“定是前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