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門的真實形象讓寧曜和薑心大受震撼。
尤其是經曆過社會毒打的寧曜。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下山,薑一塵千叮嚀萬囑咐,告訴他絕對不要在外暴露自己天水宗弟子的身份。
寧曜天真地以為師父是擔心他暴露仙門弟子身份後,影響曆練。
現在看來,暴露身份確實會影響曆練,隻是這個影響跟他想象得差彆很大。
看薑心哈欠連天,困得眼淚都出來了,薑一塵知道到女兒午睡的時候了。
“師父,曜兒的事既已解決,弟子便不打擾您了。您的債……您再想想,咱們也不是還不出。”薑一塵擔憂地說。
逐月道尊擺擺手,示意他不必擔心:“放心,他們奈何不了我。”
薑心困倦地揉著眼睛,努力不讓自己睡著。
【既然奈何不了師公,為什麼師公還要還錢呀?】
欠債兔兔傷不起,逐月道尊無語凝噎。
乖寶兒,隻要你不紮心,我們還是好祖孫。
薑一塵怕女兒傷透師父的心,趕緊把她從逐月道尊懷中抱過來:“心心睡吧,咱們回去了。”
薑心使勁甩著小腦袋,想把困意甩出去。
【心心不困。】
【心心光是想到師公每月要還給客似雲來的靈石,就心痛得寢食難安。】
其實薑一塵和寧曜也心痛得寢食難安。
可心肝兒你快彆惦念這事了,沒見你師公又快傷心得哭出來了嗎?
薑一塵下意識捂住薑心的嘴:“師父,弟子先告退了。”
他抱著女兒轉身想走,薑心倔強地拽住逐月道尊的袖子,皺著小臉,一臉嚴肅地衝他咿咿呀呀:“咿呀哇啦刺啦……”
【師公,咱們彆還了。】
【借兩個億,都還四千多億了,怎麼還要還呢?】
【這不是吃兔兔嗎?】
【兔兔辣麼可愛,怎麼可以這樣吃兔兔?】
【要麻辣!】
【要水煮!】
【要紅燒!】
逐月道尊後頸發涼:“???”
意識到自己想歪了,薑心趕緊把思緒拉回來。
【不不不,不能吃師公!】
【高利貸就是坑人的!】
【咱們不還了!一塊下品靈石都不還了!】
逐月道尊也不想還錢,可修真界的借貸協議存在強因果聯係,根本不是他想不還就能不還。
他的還款日期是月底最後一天,但凡敢斷供,月初第一天的子時剛到,報應就會落他頭上。
具體表現為天打五雷轟,而且兔耳兔尾會展露人前。
這是個對斷供者進行身心雙重折磨的報應。
逐月道尊光是想象自己頂著兔耳兔尾,在無數天雷的追殺下,穿梭於草地上逃命的情景,就差點崩潰。
薑一塵以為女兒不知道存在因果之力,借著跟逐月道尊說話的機會,跟女兒解釋。
“師父,我知道您擔心斷供後的因果報應。這筆貸款總是這麼拖下去也不是個事,總得解決了才好。”
逐月道尊堅決不低頭:“要麼我死,要麼我飛升。我和這貸款,隻能活一個!”
反正他遺囑都寫好了,他一死,洞府中的傀儡立刻就會把遺產交給徒弟們,不給客似雲來半點侵吞遺產的機會。
而他若是順利飛升,就能脫離因果,不再受這份貸款協議掣肘,也就不用還靈石了。
他如果死得早,卻把債都還清了,那不是便宜客似雲來了嗎?
小孩子覺多,今天回天水宗,薑心特彆興奮,一直都沒睡覺。
這會兒睡意上頭,她困得眼睛都要睜不開了,還倔強地撐著,唱著歌給自己打氣。
【小兔子窮窮,欠債兒多多。快點兒斷供,拒絕剝削。】
【不斷不斷就不斷,因果沒解開,誰來也不斷。】
要不是欠債的是自己親師父,薑一塵差點笑出聲。
心肝兒,彆太損了,那是你親師公。
逐月道尊果然傷心得兔耳朵都耷拉下來了。
薑心哼完了歌,迷糊的意識又清醒過來。
她用手撐住眼皮,不讓自己合上眼,用力瞪著逐月道尊。
【什麼因果那麼厲害呀?】
【讓心心來幫師公切斷!】
她打著哈欠,伸出小胖手胡亂摸索,試圖尋找逐月道尊的貸款協議。
用來撐眼皮的手一拿開,小家夥又不自覺地閉上了眼,就跟瞎子摸象似的,一個勁地去蹭逐月道尊袖口柔軟的兔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