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卓施然說,蔣天星和殷澤安也能猜到,封炎信裡提到的西臨供應的方向是什麼。
“紫雲樓?”
卓施然點了點頭,“封炎說他們不僅沒那麼草台班子,有的還挺像那麼回事兒的,甚至連修煉的方向都各有不同。簡直就像……”
卓施然吐出一句,“……一個個小宗門。”
“他去剿除匪患的,但你們知道他的感覺像什麼嗎?”
蔣天星搖了搖頭。
但殷澤安倒是想起來了一些,他低聲說道,“聽聞前些年因為你出了事,然後有個背著棺材的瘋子,到處滅門。”
“後來據傳,那人就是封炎,他背的那個棺材裡,就是你。”殷澤安說道。
因為這事兒實在是讓他們覺得挺難過,所以就算卓施然回來之後,他們也不太提這個。
此刻才提起,也是因為殷澤安覺得卓施然剛才說的,封炎去剿除匪患,卻像是麵對一個個小宗門。
忽然就想起來了這個。
而且卓施然對此並未否認,她點了點頭,“嗯,他說感覺就像這個。”
“不僅如此,他原本以為能夠很容易壓製他們,好讓他們乖乖聽話。畢竟人,總歸是畏懼強權的。”
“但事情卻沒有想象中那麼輕鬆,這些人反抗還挺激烈的。然後封炎就發現,這其中似乎就有曾經的漏網之魚。”
那麼,麵對曾經的滅門仇人,自然是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當然不可能屈服。
以至於封炎原本還打算比較平和的方式來處理這事兒,就沒法太過平和了。
‘他們背後肯定有人支持,我當初殺了不少,但我當時太過痛苦,也不能保證到哪兒都能斬草除根,所以就算有元老會餘孽,一直隱藏在暗中攪風攪雨,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所以原本應該儘快完成這邊的事情回去娶你,眼下恐怕會多耽擱一陣子,原諒我。’
‘以及,我在這邊雖然能查到這些,但他們在京城的手筆,就隻能你去查了。’
‘你素來絕頂聰明,想必不是難事。隻是,在京城總歸是弱點夠多,恐為敵方拿捏威脅,行事務必不要心慈手軟。’
卓施然將封炎信裡的這些消息,簡明扼要地對蔣天星和殷澤安說了一遍。
兩人的眉心都擰著。
“施然,真要照你這麼說的話……”蔣天星沉聲說道,“咱們的敵人就不僅僅是紫雲樓這麼簡單了。”
殷澤安補充道,“而且紫雲樓恐怕也不隻是簡單的紫雲樓而已了。”
卓施然點了點頭,“是啊,說不定就隻是個代號。背後實則是……哎,我和封炎這些年得罪的所有人唄。”
蔣天星歎了一口氣,“封炎說得沒錯,的確不能太心慈手軟了,你到底是醫者出身,還是太心慈手軟了。”
卓施然其實也知道封炎和蔣天星說得都對。
但她還是瞥了蔣天星一眼,“你可彆得了便宜還賣乖嗷。”
蔣天星眨了眨眼,“我?”
殷澤安在一旁幫卓施然說道,“是啊,就你。要不是施然心慈手軟,你現在墳頭草都兩米高了。”
蔣天星說不出話來,片刻後輕輕歎了一口氣。
“也是,也有道理。施然心慈手軟的確可能放走了敵人,但也可能收獲了朋友啊。”
卓施然嘖了一聲,說道,“也不用太愁了,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如果對方真那麼厲害,也不會籌備了五年還沒能弄明白。”
蔣天星和殷澤安,就看到卓施然的眼眸,微微眯了眯。
他們從來沒在她臉上看到過什麼恐懼慌亂之類的情緒。
此刻也依舊沒有,她眯了眯眼眸,依舊是睥睨的眼神。
“我死了五年。”卓施然說道,“如果說,我死了五年給了他們五年的時間,他們都沒能鬨明白。那麼就算他們已經籌備了五年,既然我回來了,也很難有什麼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