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那個貴妾,”安遠侯唯一想不通的地方在這裡,他盯著裴淵的眼睛,意味深長道:“你對她,莫非?”
裴淵認真道:“爺爺,她對我很重要。”
“她什麼都知道?”安遠侯追問。
“是,”裴淵沒有隱瞞,斟酌道:“五年前我身負重傷,是她將我從鬼門關拉回。這五年裡,我們一直在一起。”
安遠侯不知該欣慰,還是該感歎緣分。
怎麼偏偏,皇帝就從諸多女眷之中,選了個謝斐嫁到裴府來?
大抵緣分,妙不可言。
安遠侯道:“我跟你奶奶有太多陰差陽錯,最終陰陽相隔。她本該是我嫡妻,可我有負於她,如今每每想來,哀痛不已。”
妻子生下的唯一嫡子,這嫡子又英年早逝,留下唯一的血脈。
安遠侯即便愛屋及烏,多憐憫裴淵也是應該。
他囑咐道:“你既喜愛那貴妾,該多多照拂,萬萬彆像爺爺這樣,留下牽絆遺憾來。”
裴淵鄭重稱是。
一連過去幾日,假裴淵好轉些許,被送回四房。
謝斐坐馬車,跟浮玉一同到了裴府。
姬妙璿和蕭世蓉早幾日回來了,謝斐的板磚暫時沒派上用場,心急難耐。
因而一到家,她迫不及待跑去瓊玉苑,求見大娘子。
蕭世蓉這幾日裡,沒一天睡過安穩覺。
她一直在思考,謝斐的“姘頭”,怎麼會是裴淵?
唯一得出的結論是,那晚上去救謝斐的恰好就是裴淵,而真正的姘頭另有其人。
但這個想法一出,蕭世蓉又覺得不對勁,怎麼也想不通。
她正為謝斐煩心不已,外間傳,謝小娘求見。
雖說謝斐又一次死裡逃生,但蕭世蓉對她的輕蔑沒有絲毫減輕。
“讓她進來。”
謝斐很快進了屋,笑盈盈道:“大娘子氣色不好,可是做多了虧心事,時常夢魘,導致夜不能寐?”
蕭世蓉冷笑道:“我所做之事,樁樁件件皆不後悔。隻是沒能順利除掉你,反倒叫我憂思難安。”
謝斐低笑一聲,又玩味道:“那大娘子想不想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蕭世蓉麵色一凝,挑眉道:“你願意說?”
謝斐大大方方道:“此事隱秘,若是大娘子願意屏退左右,妾身自然願意道來。”
文媽媽一聽,連忙道:“大娘子萬萬不可啊,誰知道她打什麼鬼主意!”
蕭世蓉冷眼瞧著謝斐,謝斐滿眼無辜。
半晌,蕭世蓉道:“無妨,你們先下去。”
文媽媽還想再勸,卻被蕭世蓉不耐煩地趕走。
她就不信,謝斐一個卑微的妾,還敢在裴家的地盤上,對她這個當家主母做什麼了。
待所有人都退出去,並關上房門後,謝斐突然指著蕭世蓉身後,“啊!”
蕭世蓉下意識地往後看去,可下一刻,腦袋遭受重擊,劇痛襲來的瞬間也令她暈頭轉向,身體不受控製地栽倒。
倒地後她才勉強看清,是謝斐摸出了板磚,給她頭上狠狠來了一下。
謝斐冷冷道:“痛吧?”
可不及那日在火場裡,她一半的恐懼絕望。
鮮血從蕭世蓉額頭上溢出,連耳朵裡好像都在嗡嗡作響。
囂張跋扈的貴女在此刻驚恐到極致,因為她發現,謝斐再度高高揚起了板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