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文秀道:“她去也好,鄭夫人是她夫家的大伯母,有她牽線,你們也說得上話。”
謝央心想,她又不嫁去裴府,去鄭夫人麵前顯擺,有什麼意思?
不過她沒說出來,免得又被莊文秀念叨。
日頭都出來了,女眷們才得以出門。
謝斐跟謝璟同坐一輛馬車,看街上有人在掃雪,鏟出中間的路來供人通過。
謝斐道:“下了一宿的雪,今日冰嬉會,必定好玩得很。”
“人多,吵鬨,”謝璟不喜歡,又道:“等冰嬉會散了,我們去醉仙樓吃酒。”
吃酒也好,謝斐道:“你這次,要在京城待很久?”
往年,能待上十天半個月的。莊文秀雖然舍不得女兒,但又怕真的相克,會急急忙忙將謝璟送走。
謝璟淡然道:“至少親事說成前,不會輕易放我離開。”
馬車到了裴家大房外頭,小廝們在指引車輛轎子,女使們按照請柬,迎接各府女眷。
莊文秀笑眯眯地親自遞上請柬去,女使見了,連忙一福身。
“原來是謝家大娘子,天寒地凍,勞您來捧場。”
莊文秀的笑容掛在臉上,還沒開口說場麵話,女使又去招呼彆人,沒把她放在眼中。
莊文秀麵上掛不住,謝斐嗤笑一聲。
明明聽見謝斐在笑,莊文秀也不好當眾責難,隻掃了她一眼,咬牙切齒道:“笑什麼笑,這還是你本家的,看看人家有把你放在眼裡嗎?”
謝斐道:“我又不用巴結這家,是否把我放在眼裡,有什麼要緊的?”
不待莊文秀回話,她又對謝璟道:“我們去找個清靜的角落。”
謝璟微微頷首,朝莊文秀一福身,跟著走了。
莊文秀氣得頭疼。
明明是她親生女兒,怎麼就跟那小賤蹄子走得那麼近?
委實是不好發難,莊文秀隻得忍氣吞聲。
裴家大房,謝斐來過一次,對方向頗為熟悉。
“這家的府邸裡,有片偌大的湖,聽說夏天開滿荷花,還能泛舟湖上。到了冬日,白雪皚皚,湖麵結冰,就是冰嬉的好去處。”
謝璟鮮少到京城,也對高門不大熟悉,聽到這話,神色如常,沒什麼變化。
“我看不清。”在她眼裡,太遠的地方就是一派青色跟白色,朦朧得很。
謝斐噗嗤一笑,“從小就叫你保護眼睛,你偏不聽,為了看話本子,深更半夜借月光也要看。”
“近日,眼睛病得更嚴重了,”謝璟不甘不願道:“你教我的那個操,我做了也沒多大用。”
謝斐道:“什麼病了,你那是近視。以後也多多在燈光下看書吧,會‘病’得更厲害。”
謝璟雖遺憾,卻不後悔。
遠處看不清,近處卻能瞧見,裴府大房的奢華,的確難以想象。
“這裴家雕梁畫棟,氣派無比,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謝斐道:“聽說這座宅院,是大靖王朝初立之際,太祖賜予裴家祖上的,從當時的行宮改建而來,依山傍水,宏偉壯觀。”
裴家先祖,跟太祖是兄弟,二人同打江山。
後來太祖即位,封弟弟為超品親王。
親王因為常年征戰,舊傷複發,需要靜養。
太祖便將行宮賜予弟弟,一應建設,跟皇宮幾乎是同等規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