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玉覺得無聊,把首飾擦完一遍後,又放回衣櫃裡藏著。
風雪之中,傳來敲門聲。
浮玉舉著傘出去開門,來人是孫氏。
孫氏往院裡張望了一番,笑著說,是來瞧瞧謝小娘這裡有沒有什麼吩咐,她可以去辦。
浮玉說沒有,孫氏又走了。
回到屋裡,浮玉拍掉肩上沾著的雪花,把油紙傘放到一旁去。
“孫氏肯定都急壞了,咱們這裡平靜得很,她都找不著借口去裴府告密。”
謝斐雙手攏在火盆上,纖長的手指微微張開,任由一縷縷煙塵從指間穿過。
“幸好這母子倆自負又愚蠢,換了柳媽媽那樣精明的人,早看出端倪了。”
浮玉心裡一驚,“那,袁三哥的事,柳媽媽也知道嗎?”
“她不知道,但她應該能猜個七七八八,判斷咱們身邊,有個沒出現過的人。”謝斐很不喜歡柳媽媽那雙眼睛。
明明是個農婦,卻有一雙極其犀利深沉,比野獸都可怕的眼睛,好像能看透一切。
但又很會偽裝,外表看來,怎麼都隻是個精乾的婦人,被家長裡短所牽絆,讓人卸下防備來。
陳大發也不像是個普通人,謝斐注意到,他下盤很穩,步伐矯捷卻又輕盈,跟袁三很相似。
袁三是盜墓賊,身手不好早就死在鬥裡了。
陳大發一個莊稼漢,這身功夫難道是跟田裡的癩蛤蟆學的?
再聯係上他說的,以前被裴淵所救,安置在田莊上。
到底犯了什麼事,需要一個高門公子搭救?
謝斐盯著木炭,自言自語,“越來越有意思了。”
浮玉偏頭問,“姑娘,什麼有意思?”
謝斐回神,又說,“沒什麼,你去圈裡看看兔子,沒草了就喂,還有遮風板,倒了就扶起來。”
“哦。”浮玉連忙去了。
袁三在山裡燒炭時,閒著沒事就去打獵,一連逮了好些兔子回來。
原本隻有兩隻,如今卻七八隻,兔籠不夠後,袁三擴建了舍。
兔舍在後牆外頭,用木頭稻草等搭建起來,中間有隔斷,基本都是“單間”,三四尺高,人進不去,對兔子來說卻廣闊。
兔子畏寒,冬日裡要是不給保暖,會被活活凍死,所以兔舍周遭,還得儘可能加固加厚以遮風擋雪。
浮玉去了後,久久不見回來。
謝斐擔心是雪天路滑,摔倒在雪地裡,久等不歸後就冒著風雪到了後牆外頭。
因家畜家禽漸漸多了,日常叫聲煩人,屎尿騷味也重,袁三索性將所有圈舍都移到後牆外頭去。
豬,羊,兔子,野雞,在後牆外怎麼吵鬨都影響不到前院。
謝斐一走過來,圈裡的家畜們都在騷動,叫個不停。
她又來到兔舍前,浮玉正蹲在一個小隔間前,好奇地盯著裡頭。
“怎麼,兔子變成老虎了不成,讓你頂著風站在外頭不肯挪動?”
浮玉指指裡頭,道:“姑娘,那隻兔子不對勁,肚子好像太大了。”
謝斐聞言,也跟著蹲下。
這是她們一開始,從山裡帶回來的那隻野兔,母的,趴在那裡,肚子的確鼓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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