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拿去賣吧,在大街上叫賣半天,連看一眼的人都沒有。
一來二去,眾人也就放棄了這條路。
鄒娘子心酸地說完,又道:“不過,水娘子祖上好像是宮裡的繡娘,那功夫才是一絕!她繡出來的荷花,跟真的一樣,繡隻小鳥,好像要飛起來了一般!”
謝斐道:“看不出,水娘子還有這功夫?”
“是啊,自打水娘子大了肚子,就很少刺繡了。”
鄒娘子又嘮嘮叨叨說了許多,才放謝斐離開。
回去後,謝斐看著布鞋,覺得這功夫實在是精巧,卻偏偏隻能去漿洗補衣裳,太浪費了。
至於水懷玉的繡工,謝斐沒機會見過,聽鄒娘子吹得天花亂墜,不免有些好奇。
她正想著這事,水懷玉就上門了。
“托您的福,我家官人這幾日,已經能在田坎上走動望風了。”水懷玉將一個布包裹打開,說道:“這是我以前繡的一些花樣,您隨便當做玩意,做香包扇麵的都好。”
謝斐漫不經心地瞧了眼,神色突然凝滯。
“這些,真是你繡的?”
“是。”
謝斐拿起一塊繡品,上麵繡的是鴛鴦戲水,跟鄒娘子說的一樣,不但繡腳細密緊湊,連過渡色也搭配得極好,自然流暢,絲滑自如。
整副繡品亮麗鮮豔,兩隻鴛鴦仿佛要活過來,湖水則在金色絲線織繡的陽光下微微晃動,好像真是鴛鴦戲水,碧波蕩漾,好一派精致靈動的場麵。
饒是謝斐也被驚訝了,連聲誇讚道:“鄒娘子說你手藝精湛無比,果然稱得上是爐火純青,生動絕妙啊。”
水懷玉靦腆道:“不瞞您說,我祖上曾在前朝宮裡的製繡司當差,手藝代代傳承下來,到我這已算不上什麼了。”
她手中這些繡品,多半是以前用上好的絹布和絲線繡成,本來妥善保管著,指望以後,生了女兒便是嫁妝,生了兒子則是聘禮。
如今先送給謝斐,她提心吊膽的,唯恐謝斐出身官宦人家,看不上絹布。
不過看樣子,謝斐喜歡得很,當即就叫浮玉去做個扇框,將繡品框上,當做團扇。
水懷玉走後,浮玉嚷嚷道:“姑娘啊,這都入秋了,您拿著團扇招搖過市,是生怕天氣不夠冷嗎?”
謝斐敲敲她腦袋,道:“這麼精致的繡品,不拿來用,難道要壓箱底積灰嗎?左右最近無事,你也學學女紅,彆弄得連縫補都得找人做去。”
浮玉嘟著嘴,抱著繡品走了。
牆邊傳來一點動靜,謝斐望過去,正好看袁三翻身進來,手裡拎著野雞野兔。
他最近常往山裡跑,弄來些鮮活的小野味,放籠子裡養著。一來二去,竹籠圈舍都不夠用了。
“姑娘,這隻雞能下蛋。”他將撲棱著翅膀的野雞拎高,興衝衝道:“我親眼看見它下的,還熱乎著。”
謝斐看他腰間鼓鼓的,冒出幾個蛋的形狀。
“先把蛋放著,彆磕壞了。”
袁三舉起兩隻手,無辜地眨眼。
他左手拎隻野雞,右手拎兩隻野兔,一放手,肯定是雞飛“兔”跳,攆都攆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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