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窗前,浮玉說道:“袁三哥,姑娘還沒起呢,你就在外頭回話吧。”
袁三低啞的聲音傳來,“我在後山摘了些果子,還帶著露珠,給姑娘嘗個鮮。”
謝斐頭正昏沉,又口渴饑餓,屋裡連熱水都沒有。
“浮玉,洗了拿過來,我吃一個墊墊。”
浮玉應了聲,先將果子洗了,拿給謝斐。
謝斐咬了一口,酸到令人發指的滋味霎時直湧上天靈蓋,又蔓延到四肢百骸去,整個人立即清醒了。
她直接將果子朝窗戶砸了過去,怒氣衝衝道:“袁大頭,你故意酸死我的吧!”
袁三在窗外躲閃過果子攻擊,無辜道:“我也沒說它脆甜。”
謝斐無語凝噎。
待洗漱過後,柳媽媽派人送了早膳來。
白粥,鹹菜,兩個饅頭,另有一個雞蛋,比不上裴府的膳食。
浮玉眼淚花子飆得老高,嚎啕道:“我們姑娘怎就這麼命苦呢?在謝家沒人疼,嫁了人更可憐了!”
謝斐邊喝粥邊說:“可憐什麼?這山裡廣闊無邊,等下我就打野去,有的是肉吃。”
浮玉沒她這麼樂觀,不過還是快速喝了粥,去準備些打野的工具。
用過早膳,謝斐伸了個懶腰,看看晴朗蔚藍的天地。
還有得忙呢。
袁三一來就沒停,先把屋頂瓦片上的枯葉雜草清除,漏雨的地方重新遮蓋,還得弄些黃泥黏土,將牆壁裂縫的地方填補一番。
謝斐也沒當甩手掌櫃,把房間裡的蜘蛛網除了,桌上和窗欞的灰塵擦掉,該晾曬的被子抱出去,攤在晾繩上。
她自小做慣了這些,一點不累。
等浮玉回來,院裡整潔不少。
“呀,姑娘,你們可真快,都收拾得差不多了。”
謝斐滿意道:“其實,隻要再掛個牌子,倒也跟鬆月居沒什麼區彆。”
浮玉還是覺得委屈了些,“可是姑娘,裴府到底是大宅院,您看這莊子,到處是泥路雜草,又小又破。”
謝斐推開窗戶,張開雙臂感受微風的氣息,說,“哪裡小了?漫山遍野隨便走動,不是比裴府廣闊千百倍?”
她又吩咐道:“你去問柳媽媽要些色漆來,讓袁大頭把掉色的桌椅重新刷一遍。”
浮玉道:“我回來前就去問了,柳媽媽說,莊上沒有這樣的東西。”也沒有多餘的銀子能去買。
謝斐歎道:“那就隻能自己做色漆了。”
浮玉道:“還是用桐油,熟漆和朱砂?”
“是,桐油莊上總該有?熟漆隻能去鎮上買,咱們自個用朱砂染色,便宜些。”謝斐是能省則省,主打一個精打細算。
上午,謝斐要帶浮玉出門。
柳媽媽阻攔了一下,委婉地表示,謝斐作為嫁了人的妾,既是被發落來的,隨意出門著實是不成體統。
謝斐便笑盈盈地說,自己隻是早上沒吃好,想去山裡弄些野味來。
柳媽媽還是不肯讓步,吩咐自家兒子去山裡打獵,死活不讓謝斐隨意出門走動。
謝斐沒強行硬闖。
退回院子後,她跟袁三一說,袁三縱身一躍上了圍牆,搭起竹梯,把她和浮玉都接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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