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年時,裴鴻朗和裴淵都在安遠侯膝下撫養,兄弟二人本就感情深厚。
所以裴淵也不再推脫,站在門口跟新郎官一同迎客。
謝斐則到了內院,跟裴昭燕一起接待女眷們。
期間,她也問了新娘子的事。
裴昭燕道“新嫂嫂是老太太幫著挑的,為人倒是真不錯,我見了幾次,很是溫婉得體。”
顯然老太太也不放心鄭夫人挑兒媳婦的眼光,所以親自出馬了。
謝斐道“那班思慧呢?”
裴昭燕暗歎一聲,低低道“尋死覓活了多少次,不管用了。”
班家對班思慧不好,總怪她行事拖遝,又天真愚蠢,所以挽留不住郎君的心,也巴結討好不了婆母。
她父母,兄弟姐妹以及嫂子弟媳等,沒一個給她好臉色,甚至慫恿她回裴府來當小妾,好歹還能照看自己的兒女。
但老太太發話,要是班思慧敢踏入裴府一步,就要班家好看,所以裴鴻朗也不敢做點什麼。
裴昭燕又小聲道“其實以前,班家娘子不是這樣的。她自打生了孩子,又被身邊奸人挑唆,才越發不成體統。”
謝斐好奇道“這奸人,是誰?”
“她的貼身女使,叫漣漪的。”裴昭燕也是從鄭夫人這裡,得知了一些實情。
這漣漪雖說其貌不揚,卻是心比天高,總想著給裴鴻朗當小妾,若是能趕在班思慧之前生下兒子,指不定還能搏一搏。
早兩年,班思慧因沒有兒子而心生焦躁時,漣漪就提過,讓她去裴鴻朗房中固寵。
班思慧自然不肯,狠狠訓斥了漣漪,當著下人的麵罵她是騷浪蹄子,惦記主子的丈夫。
當時漣漪雖然痛哭涕零認錯,表明自己隻是想替主母固寵,暗地裡卻恨透了班思慧。
班思慧的許多行徑都是她挑撥的,在班思慧被休棄後,她也一再試圖爬上裴鴻朗的床,卻被鄭夫人發現意圖。
如今,人已經狠狠打發了,可即便班思慧知道是漣漪在興風作浪,導致她淪落到今日的下場,卻也無力挽回。
謝斐道“那班家娘子以後,會如何?”
裴昭燕道“她畢竟是兄長四個孩子的母親,裴家不會叫她太過潦倒。但她想要回裴家,是絕無可能的。”
看她家裡的情形,怕是會挑個人家再度把她嫁了,好歹能換回一筆銀子,度過一段時日。
謝斐聽得唏噓,又問裴昭燕的近況。
裴昭燕抿唇一笑,撫摸小腹道“謝你和你家浮玉替我調養,我現在,是得償所願了。”
謝斐驚訝道“你,你有了?”
裴昭燕羞澀點頭。
她成親數載不育,裴家急得團團轉,鄭夫人更是焦心上火。
如今好歹是懷了,無論兒女,總有一線希望。
謝斐恭喜道“隻待平安生產,裴家人心中一塊重石落了地,你也了了一樁心願,此後的日子會順遂許多。”
裴昭燕道“何嘗不是呢?”
這世道就是如此,無子無女,娘家婆家都有壓力,更何況她還是高門主母,膝下不能一無所出。
擔心裴昭燕累著,謝斐扶她先去歇會。
沒一會,鄭夫人也來了,對裴昭燕噓寒問暖,也對謝斐感激又疼惜。
“我如今是雙喜臨門,新婦入門,女兒又有喜了,實在忙不過來。等我手頭事了,必定親自登門,好好感謝你。”鄭夫人笑眯眯道。
謝斐道“大房跟四房是親兄弟,能幫您排憂解難,我這小輩也算派上了些用場,您不必時刻記掛在心上。”
隻要給的謝禮夠豐厚,就不愧她花費了心思。
又過了快一個時辰,賓客們幾乎都到齊了,當真是高朋滿座,熱鬨非凡。
謝斐恍惚間想起,她跟假裴淵成親當日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