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溪看著附近桌的人都投來好奇的目光,輕輕拍了拍遲醉的後背,
“好啦好啦,彆哭了,大家都看過來了,你可是個大孩子了,要不要吃糖?”
遲醉癟著嘴,抬起頭,眼睛眨巴眨巴,似乎怎麼也看不清麵前人的臉了,
“我不想哭的,可是我看不清你了,你怎麼這麼模糊?”
唐溪歎了口氣,從口袋裡掏出一顆糖,撕開包裝塞進了遲醉嘴裡,
“不擦乾眼淚,怎麼會看得清呢?我一直都在你麵前,沒有離開,彆害怕。”
懷裡的人不停地顫抖著,唐溪又忍不住歎了口氣,出聲安慰,說著拿起桌上的紙巾,輕輕地給他擦眼淚。
“男兒有淚不輕彈,彆哭了,我還在。”
遲醉含著熟悉的糖果味,聞著唐溪身上熟悉的味道。
那味道就像一束光,驅散了他心頭的陰霾。
讓他安心了些。
唐溪幫他擦乾淨眼淚後,他也逐漸看清了對麵人的臉。
隻是還有些模糊,似乎還有層薄霧,讓唐溪的臉看起來是那麼不真實,似乎再眨眼他就會像煙霧一樣消散,
“唐溪,你會一直在的,對吧?”
唐溪將紙巾丟進垃圾桶,拉起遲醉的手站起身,輕輕彈了彈他的額頭,輕笑道,
“我現在就在你麵前,你還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遲醉抿了抿唇,看著兩人緊握的手,心莫名緊了緊,揉了揉眼睛,想將麵前的人刻在腦海裡,永遠也不想忘記,
“對啊,你還在,我就不怕了。”
唐溪帶著遲醉重新回到了生醃館。
遲醉看著他提的一大盒的生醃,心中微微一痛,拉著唐溪的手力道也鬆了些,
“這是給那個大叔買的嗎?”
唐溪點了點頭,“嗯,大叔很喜歡這家店的生醃,這家店沒有外賣,隻能現買。”
遲醉垂眸,“你對他真好,你們現在感情很好吧?”
唐溪扯了扯唇,“還行,挺好的。”
遲醉沉默了,他曾經也是那樣對自己好,可是現在一切都沒了,這一切都屬於彆人了。
他沒有資格吃醋,可是嫉妒卻像毒蛇一樣在他心裡蔓延。
唐溪察覺到他情緒低落,握著他的手鬆開,轉而攬住他的肩膀,
“你現在住哪?我送你回去。”
遲醉搖了搖頭,“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唐溪又問,“你為什麼不來學校了?”
遲醉垂頭,他沒有錢付學費,而且他還要還債,沒有空上學。
“就是不想讀書了,沒有為什麼。”
“之前不是說要出國嗎?究竟發生了什麼?奶奶怎麼樣了?”
遲醉手指微微蜷縮起來,低聲道,
“就是媽媽不去了,就留下來了。奶奶很好,每天都很開心。”
唐溪瞥了眼遲醉,他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一樣,低著頭,顯得那樣卑微,
“那你為什麼去打拳?”
遲醉想了會,才憋出一句,
“我喜歡打架的感覺。”
唐溪嗤笑了聲,頓住腳步,雙手搭在遲醉肩膀上,盯著垂著頭的人,語氣極為嚴肅,
“抬起頭,看著我。”
遲醉不敢抬頭,依舊低著,唐溪掐住他的臉頰肉,迫使他抬起頭看著自己,
“還騙我?當我三歲小孩嗎?”
“那天你看見我了,對不對,為什麼家裡著火了,奶奶出事了對吧,為什麼去打拳不讀書,沒錢了對吧!”
唐溪盯著遲醉的臉,語氣很慢,很平淡的陳述著問題,似乎他早就知道了。
遲醉深深吸了口氣,把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又憋了回去,聲音很是沙啞,
“奶奶走了,她走了……”
唐溪鬆開遲醉的臉頰,將人擁入懷裡。
他沒有說話,隻是輕輕地拍著他的後背,此時任何言語都是蒼白的。
他隻是猜測奶奶沒了,沒想到真的沒了。
唐溪沒有問遲醉遲奶奶為什麼走了,因為他能感覺到他並不想告訴自己原因,
“奶奶在天堂看著你這樣,肯定會很難過,回來上學,不用擔心錢的問題,我幫你解決。”
遲醉手揪緊了他後背的衣服,唐溪又感覺後背又濕了一大片,將人鬆開,晃了晃頭的肩膀,
“彆哭了,你都快變成林黛玉了,這麼哭下去,眼睛都要瞎了,從見到我到現在一直哭,你是水做的嗎?”
遲醉見唐溪盯著他看,捂著嘴,哭的泣不成聲,呼吸都變得滾燙,他隻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嗚咽著說,
“我一點也不愛哭,我不喜歡哭,你彆看著我哭,真的很丟臉。”
“你哪來的錢,你工作能有多少?還不我打拳賺的多。”
唐溪輕輕拿開他捂著嘴的手,用紙巾溫柔地將他的眼淚擦拭乾淨,而後捧著他的臉輕聲說道,
“俗話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這有什麼丟人的。
隻是哭多了不好,你看你的眼睛都腫得像核桃了。你還能看見我嗎?
一直哭,你看我肯定是模糊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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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溪邊說邊揉了揉他的臉,在他眼皮的疤痕上,用拇指輕輕摩挲著,
“彆哭了,我有的是錢,錢的事你不用擔心。”
遲醉感受著他的撫摸,不由自主地閉上眼睛,癟著嘴半開玩笑說道,
“你要拿大叔的錢供我讀書嗎?”
唐溪用力搓了搓他的臉蛋,
“把我看成什麼了?我雖然也用他的錢,但是我自己也賺了不少。
平常花店的姐姐們都很照顧我,給了我不少小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