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晚清捏著帕子擦了擦嘴邊的湯汁,臉色陰沉得可怕。
彩雲小心翼翼地問“娘娘,這茯苓鴿子煲可是有何不妥?”
君晚清柳眉微皺,瞪向彩雲。
“陛下吩咐做的湯,能有什麼不妥?”
彩雲忙跪了下來,“奴婢失言!請娘娘責罰。”
君晚清調整了一下呼吸,“罷了,起來吧。”
彩雲想了想,緩緩起身道“娘娘已經有兩個月未來月信,會不會……”
君晚清一愣,臉上漸漸露出驚喜之色。
“快情太醫。”
彩雲笑著行了一禮,“奴婢遵命。”
“等等。”
君晚清突然又叫住她。
彩雲“娘娘還有何吩咐?”
君晚清道“請小程醫士來。”
彩雲心下覺得奇怪,她想不明白,這個新入宮的小程醫士究竟有何過人之處,竟這般得皇後娘娘青睞。
放著太醫院那些經驗老道的太醫不用,用他這個沒什麼資曆的小醫士。
她聽聞此人曾是江湖行醫,在外麵逍遙慣了,不怎麼守宮裡的規矩。
隻因皇後娘娘抬舉,院判再看不慣,也沒敢拿他怎麼樣。
縱是覺得奇怪,到底她也不敢多問,隻應下吩咐便離開了。
在她離開之後,君晚清臉上方才露出忐忑之色。
當年她為學騎射,跟著君晚寧苦練了好一陣子,還不慎被獵風那畜牲所傷。
當時太醫診斷說是傷到內裡,將來恐難有身孕。
即便是有了,孩子也很難安然生下來。
若是悉心調養,她今生或許還能有子嗣緣分,隻是生產之時,恐要遭罪。
這些年她不缺譚越的臨幸,肚子卻始終沒有動靜,她本來都已經放棄希望。
如今……會不會真的有?
君晚清一想到她此刻的忐忑,全拜君晚寧養的那畜牲所賜,她心裡就恨的牙癢癢。
若非獵風那一腳,她早該有身孕的。
賤人養的畜牲,也該死。
她早晚有一天,要將獵風那畜牲扒皮抽筋,報當年傷身之恨。
她胡思亂想了一陣,沒過多久,外麵就有了小程醫士到了的通傳。
穿著藍色醫士官服的男子,在彩雲的帶領下走了進來。
不同其他覲見的外臣,麵見皇後都隻敢埋首慢步進來。
這位小程醫士大大方方地平視著皇後宮中的一切,走到內殿後,笑著向坐在上首的君晚清行了個跪拜大禮。
“微臣見過皇後娘娘,皇後娘娘萬福金安。”
君晚清臉上有了一絲微不可察的不耐,她揮退了彩雲,然後道“起來吧。”
程飛雲笑著起身,“謝皇後娘娘。”
“聽說皇後娘娘已經許久不來月信,今早食欲不振,又嘔吐之症。”
這程飛雲是君晚清派人在民間請來的醫者。
此人乃是青樓妓子所生,學了醫術就是用來給妓子看病的。
他從小在青樓長大,耳濡目染,身上透著一股輕浮之氣。
除此之外,此人還是她的人在民間找到的那堆醫者裡,唯一一個知道那抑製煥顏術後遺症的藥膏為何物的人。
若非如此,君晚清這輩子都不願與這種人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