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越想起了父親對他的教導,他經曆的那些成長與煎熬,決心發起政變後,那段讓人膽戰心驚的日子。
他在心中默默告訴父親,新政施行還算順利,他正在一件一件地完成他們共同的夢想。
最後他起身,恭敬地將刻好的牌位放到長明燈前,無意間在眾多牌位中瞥到幾個特殊的牌位。
三個牌位字跡相同,顯然是同一人雕刻的。
這三個牌位在一眾牌位中顯得尤為突出,不僅因為字刻得好,還因為上麵的內容十分彆。
上麵沒有命名,分彆寫著亡父、亡母、亡兄。
落款也是簡單的三個字不孝女。
隻是這字跡……竟像是寧兒的?
譚越忍不住好奇,說了聲“冒犯了”,便上前拿起其中一個牌位。
細看,上麵還有乾涸的血痕,應該是雕刻者刻字的時候不慎劃傷自己而落下的。
雖然這立牌位的女子字跡和寧兒一模一樣,也同樣是失去了雙親和兄長,可是……
譚越不禁麵露疑惑“寧兒似乎不曾來過忘塵寺……”
“難道是在宮中私自雕刻,然後遣人送來忘塵寺?”
“可是皇家佛堂中有為先帝先後,還有廢太子立的牌位,寧兒何須自己另外立牌位?”
“而且又為何要隱去他們的姓名?”
譚越百思不得其解,這時禪房的門被推開,前去拿香燭的小和尚回來了。
看見譚越拿著旁人的牌位,他詫異道“陛下為何拿著旁人的牌位!”
譚越連忙將牌位好好放回原位,給他擅動的牌位上了三炷香,“是朕失禮了。”
小和尚心中雖然狐疑,但還是沒有多問,將香燭留下後,就準備離開了。
譚越突然道“小師父請留步。”
小和尚回頭行禮道“陛下有何吩咐?”
譚越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指著那三塊牌位,問“小師父可還記得,這三個牌位是何人所立?”
小和尚撓撓頭,一臉為難,“陛下,實在是抱歉,小僧記性不太好。”
譚越笑道“無妨。”
他為太上皇的牌位點上香燭,跪在蒲團上,恭敬地磕了三個頭,然後起身離開了。
他出來的時候,展揚正迎麵氣喘籲籲地跑過來,“陛下。”
譚越疑惑道“怎麼回事?”
展揚平複了一下呼吸,然後道“屬下方才聽陛下吩咐去尋皇後娘娘,隻是去了之後被告知娘娘不在寺中,她隨行伺候的宮女說是娘娘身子不適,先回宮了。”
譚越驚訝道“什麼?”
他有些著急“那太醫怎麼說?”
展揚表情有些困惑,“皇後娘娘不曾召太醫前去看診,而且……留話的宮女言辭含糊,說不清楚娘娘是哪裡不適。”
“屬下覺得有些奇怪,擔心皇後娘娘出了什麼事,便追下山去了。”
譚越急著問“到底是何情況?”
展揚道“屬下追上了娘娘的馬車,在娘娘車前詢問,回話的是娘娘貼身伺候的彩雲姑姑。”
“彩雲姑姑說,娘娘來了月信,又沒帶換洗的衣物,怕衝撞了佛祖,所以就先回宮了。”
皇後娘娘來月信這種話由他說出口,著實有些尷尬,然而情況特殊,也容不得他扭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