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杭依然穩坐在椅子上。
麵對劉陽輝的過激反應,李杭表現得很冷靜。
反而是王沛鈴嚇了一跳,連人帶椅子往後退了半米。
李杭看著綠了臉的劉陽輝說,“你剛剛去醫院,應該就是去找那個女人的吧。她快生了,你應該已經問過她了,是不是?”
劉陽輝又是震驚地看著李杭。
從李杭給他打電話開始,他就覺得不對勁。
好像他在哪裡、在乾什麼,李杭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而且剛剛李杭所說的那些“猜測”。
……那簡直根本不能叫做猜測了。
因為他所說的,和事實一字不差!
劉陽輝內心已經確信,李杭已經知道了全部的真相。
隻是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劉陽輝的眉頭緊鎖。
他的眼神在李杭和王沛鈴之間來回掃視。
試圖從他們的表情中尋找真相的線索。
他深吸了一口氣,試圖保持冷靜。
不讓內心的焦慮顯露出來。
他腦子裡轉了幾個彎,說道,“……你,你們派了私家偵探監視我對不對?”
劉陽輝這話一說出口,王沛鈴一下子激動起來。
“臥槽,這麼說你承認了!那你跟我半斤八兩啊,誰也不配說誰!”
劉陽輝本來以為,李杭都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說出來了。
那麼他們肯定是知道了。
如果真的派出了什麼私家偵探來跟蹤監視他,那手裡一定也有照片或者視頻為證。
自己再狡辯也沒有任何意義。
但是王沛鈴剛剛的那句話,好像她並不確定這件事的真假似的。
劉陽輝皺著眉看著李杭,“……你剛剛是在詐我?!”
李杭一臉無辜地攤手,“我說了隻是猜測啊。”
“好吧,那我也沒必要再隱瞞什麼。”劉陽輝緩緩說道,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決絕。
王沛鈴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訝。
她顯然沒有預料到劉陽輝會這麼快就坦白。
“你真的……”王沛鈴難以置信地說。
劉陽輝怒道,“對!沒錯!我沒有生育能力!你可以不用再強調一遍!”
王沛鈴頗為尷尬地說,“呃,我隻是想說,你真的在外麵有人……”
她甚至還不合時宜地安慰了一句,“其實有沒有也無所謂,就算你有,孩子也不一定就是你的……”
劉陽輝破大防,“你閉嘴,不會說話可以不說!”
王沛鈴沒再反唇相譏,現在對她來說最重要的事情是離婚協議。
“好吧,那就談談我們離婚的事。”王沛鈴說。
劉陽輝好像失去了談判的力氣,沉默了一會兒頹然地說,“不用談了,就按你們一開始說的來吧。擬好協議發給我。什麼時候有空就去辦離婚證。我先走了。”
劉陽輝說完,看也沒看在場的其他人。
從辦公室離開了。
王沛鈴十分敬佩地看著李杭,“李律,你也太牛了,這都能被你猜出來?”
李杭沒說話,他對王沛鈴實在沒什麼好印象。
他轉頭對小許說,“接下來擬離婚協議的事情你來辦,你跟王女士溝通一下。”
小許立馬回答道,“好的李律!”
……
李杭離開了谘詢室之後,往茶水間的方向走。
結果剛走到茶水間門口,被前台的小姑娘叫住了。
前台的小姑娘看見李杭回來了,急急忙忙打了個招呼。
“李律,您可算回來了,有個女……呃,女士,吵著要見您呢。您聽,已經哭了半個多小時了。”
李杭側耳仔細一聽,確實能聽到一陣隱隱約約的哭聲。
那哭聲聽起來很彆扭,好像某種大型動物發出來的叫聲。
不過那哭聲聽起來,實在不像是一位女士可以發出來的。
“……你說,是一位女士?”李杭疑惑道。
這哭聲怎麼聽,也不像是一位女士能發出來的聲音啊。
但要說是男人的聲音,又好像更尖細一些。
似乎是看出了李杭的疑惑,前台的小姑娘解釋道,“李律,您去看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
李杭靠近那間發出哭聲的辦公室,哭聲更加清晰了。
他順著聲音來到接待區,隻見一名女子坐在角落,雙手掩麵,肩膀不住地顫抖。
而她腳邊的垃圾桶已經被紙團塞滿了。
看來都是她剛剛擦眼淚和鼻涕用的。
她的身旁放著一個行李箱,看起來像是剛從長途旅行中回來。
李杭走近,“您好,我是李杭律師,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助您的嗎?”
女子緩緩抬起頭,露出一張淚痕斑斑的臉龐。
她吸了吸鼻子,用微弱而顫抖的聲音說
“李律師,我……我終於找到你了。我需要你的幫助,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女士,你先彆激動,先冷靜一下。”
李杭一邊安慰著那個正在哭泣的女人,一邊在她前麵不遠處的一張沙發上坐了下來。
前台的小姑娘很有眼力見地給那位女士又拿來了一包抽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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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那包已經被她用光了。
然後又倒了兩杯水,一杯放在李杭麵前,一杯放在那位女士麵前。
做完這些就退出了辦公室,順手把門給關上了。
“女士,先喝杯水吧。”李杭說。
大概過了幾分鐘之後,她的哭聲才慢慢止住了。
她又從麵前的那包抽紙中抽出幾張紙。
然後狠狠地擤了一下鼻子。
發出一陣很響亮的聲音。
然後她把手裡的紙團成一團,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