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杭終於抵達醫院時。
他發現方琳瑜正靜靜地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
她的臉色蒼白如紙,雙眼紅腫得像是剛剛哭過一整夜。
而就在不遠處,楊婉瀅站著。
她的眼神銳利如鷹,手中緊緊握著一份文件
——毫無疑問,那便是那份遺囑的原件。
李杭快步走到方琳瑜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示安慰。
方琳瑜緩緩抬起頭來。
看到李杭後,她深深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李律,你來了。”
楊婉瀅昨天才與李杭有過一麵之緣。
此時她立刻認出了眼前這位律師。
她緊緊地盯著李杭看了好一會兒。
眼中閃過一抹難以捉摸的光芒。
她的表情隻有一瞬間的疑惑。
不過很快她就明白了李杭此時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她笑了,不過笑得很假。
“李律怎麼來了?”她說。
不過她這顯然不是一個問句。
因為沒有等任何人開口。
她就自己回答了這個問題。
“噢我明白了,你昨天去家裡找琳瑜,也是為了遺囑的事情去的吧?壓根不是因為什麼公司的事。你們可真是會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啊。”
才過去了一天而已。
李杭卻覺得,楊婉瀅的麵相好像都變了。
昨天看起來是個雖然有些刁鑽,但總體還是麵善的女人。
但今天她的臉已經完全稱得上是刻薄了。
方琳瑜聽了楊婉瀅的話,抬起頭盯著她。
“楊姨,請你對我的律師尊重一點。”
楊婉瀅冷哼一聲。
她看了看方琳瑜,又看了看李杭。
露出了一個不懷好意的笑。
“我說琳瑜啊,你爸才剛過世,你就急急忙忙找了個律師來,想否定他的遺囑。這可是你爸最後的交代,你就這麼對待?你爸要是知道了,不得氣活過來了?”
方琳瑜憤怒地看著楊婉瀅,“你不要太過分了!再怎麼樣,我們方家也沒有虧待過你。現在我爸剛走,你就不裝了?”
楊婉瀅冷笑一聲,“哼,你們方家沒有虧待我?你以為每個月給固定的工資,就是沒有虧待我了?”
“我付出了那麼多,你爸在世的時候都是我在照顧他。現在你爸走了,他的遺產留給我有什麼問題?要我說,他還是對你們太仁慈,他的遺產就算全部給我,也是合理的。”
“你……”方琳瑜氣得渾身發抖,“我是爸爸的女兒,而你不過是受雇來照顧他的,我和哥哥們從來沒把你當保姆對待,你平時對我們不客氣我和哥哥們也沒說過什麼,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女人!”
方琳瑜雖然眼睛還紅腫著,不過說話的氣勢也不小。
楊婉瀅實在是貪得無厭。
竟然覺得方家每個月按時支付工資,也是一種虧待了。
“忘恩負義?恩在哪裡?義在哪裡?再說,這是你爸的意思,你是在指責你爸忘恩負義嗎?”楊婉瀅得意地說,“倒是你,想否定你爸的遺囑,這可不是什麼孝順的行為哦。”
“現在方老先生已經去世,按照遺囑的規定,我應該得到我應得的。”
楊婉瀅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
李杭皺了皺眉頭。
楊婉瀅這種尖酸刻薄的態度。
和昨天真是判若兩人。
不過這種時候,需要的不是爭吵,而是解決問題。
“楊女士,現在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李杭的聲音平靜而有力,“我們當然會尊重方老先生的遺願。”
然而,楊婉瀅卻冷哼一聲。
臉上浮現出輕蔑的神色。
“尊重他的遺願?我看是你們是想耍賴,不想承認這份遺囑吧?”
“不過,你們不想承認也沒用,這份遺囑可是白紙黑字清清楚楚寫著要給我的東西。你們賴也賴不掉的。”
“李律,你可是個律師,你應該不會也跟著方琳瑜犯傻吧?以為耍賴不承認就行了?”
楊婉瀅一邊說著,眼神裡透露出一絲挑釁和不屑。
一邊緊緊地盯著方琳瑜,觀察著她的反應。
就在這時,方琳瑜突然站了起來。
由於腿部的傷勢尚未痊愈。
所以她的動作顯得有些吃力。
雙腿微微顫抖著。
仿佛隨時都可能跌倒。
她費了好大的勁才勉強站穩了身子。
臉上依然帶著幾分蒼白。
額頭上甚至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然而,儘管如此,她的眼神卻異常堅定,眼中閃爍著怒火,仿佛要將眼前的一切燃燒殆儘。
“楊婉瀅,如果遺囑真的合法有效,那麼誰也無法抵賴。不過,我倒是覺得你現在這副著急的模樣實在可笑至極。”方琳瑜冷冷地回應道。
她的語氣中充滿了嘲諷。
她的聲音不大,但卻有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
楊婉瀅發現,方琳瑜已經不再稱呼她為“楊姨”了。
而是直呼其名。
楊婉瀅的臉色一變。
她顯然沒想到方琳瑜會這麼直接地反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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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隻是冷笑了一聲。
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李杭開口道,“楊女士,遺囑生效的前提是,這確實是方先生真實的意思表示,約定的內容也是沒有違反法律規定的,就是有效的,那麼自然需要按遺囑的約定來履行。”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但如果……這份遺囑有問題,那它可能就是無效的。如果遺囑無效,那麼就會按照法定繼承來辦理,到時候,跟你可就是一毛錢關係都沒有了。”
楊姨的臉色一沉。
她緊緊地握著那份遺囑,仿佛生怕彆人搶走似的。
“你什麼意思?這遺囑是方明親筆寫下來的,當時我就在旁邊看著。能有什麼問題?你不要唬我!”楊婉瀅大聲地說道。
她似乎在刻意提高聲音,表達自己的理直氣壯。
李杭則保持著冷靜的態度,微笑著回答道,“楊女士,我並不是要質疑遺囑的真實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