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折磨,不知肉體,同時還來自精神。
身體不停有冷汗分泌出來,又在篝火的溫度下很快被烤乾。
死死咬緊一口銀牙,無視身上每個細胞傳來的痛苦,李三道就那麼堅持一晚。
直到第二天破曉,天邊第一縷陽光透過光禿禿的樹枝縫隙照在他臉上。
溫暖的感覺傳遍全身各處,被疼痛折磨一晚的李三道這才緩緩睜開雙眼。
此時的他,皮膚呈現健康的紅色,那裡還有昨晚的蒼白扭曲。
“哈哈!
柳白,謝謝你成全的這一劍。”
嘴裡嘟囔一具,感覺到皮膚上傳來的觸感,李三道用手撕掉身上那件因為被鮮血侵染又乾涸變硬的衣服。
從上到下,從裡到外,頃刻之間,山林中已經出現一個傳說中的光腚俠。
走到旁邊的溪水中,李三道取出毛巾,如同女孩一樣,慢條斯理,擦拭著身上每一寸皮膚。
不緊不慢,又十分認真,仿佛洗澡是件很神聖的事情。
溪水浸濕毛巾,毛巾上的水浸濕他身上乾涸的血漬,一次次擦拭,最後終於將身體擦的一乾二淨。
取出新衣服穿在身上,李三道轉身回到停放在不遠處的房車。
“裂海式和殺神式還不夠,在柳白的壓迫下我似乎又看到了新的一刀,爭取半個月掌握這一刀。”
半個月沒日沒夜療傷,李三道躺在床上之前還在考慮這次決鬥自己的收獲。
一把刀,一把更強的刀就在他眼前,必須儘早抓進手心。
十五天沒合眼,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
等再次睜開眼,他就要抓住那儘在眼前的一刀。
翌日清晨,起床的李三道簡單吃過早餐就再次坐在小溪邊。
這次不是療傷,他是在養成,抓住那把刀。
他養傷修煉期間,外界因為他的關係已經徹底炸開鍋。
劍聖柳白斷臂,李三道的資料通過一個月時間,已經擺在所有大勢力案頭。
夫子的朋友,書院所有先生都要尊稱一聲李先生。
隻有不到三年的資料,卻讓無數人蹙眉猜測這位李先生到底是何方神聖。
更有甚者,就連他指天宣稱要三月破境的事情都被某些觀察顏瑟與衛光明決鬥的人傳了出去。
大家很清楚,那位李先生挑戰劍聖隻是第一步,接下來他要挑戰誰卻無人知曉。
講經首座,西陵掌教,知守觀觀主,又或者哪位不可知之地的天下行走。
無數人眾說紛紜,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直到某一天,一把更加鋒利的刀,開天辟地,屠儘眾生,仿佛要將所有阻擋之物趕儘殺絕的刀破空飛向極西之地,眾人這才知道,那人下一個目標是誰。
不可知之地懸空寺,無數道貌岸然,臉上滿是慈悲相的和尚同時抬起頭,不可置信的望著懸停於天擎之上的那把刀。
講經首座感受到刀中氣息,更是麵色大變,臉上慈悲之相都再難維持。
哪怕有所猜測,他也萬萬沒想到,那把刀居然成長的這麼快。
明明是一把刀,上麵卻有上次劍閣那兩把刀上的氣息。
隻不過現在震驚還過早,因為在那把刀的頂上,一張又仿佛裹挾著世界之力的陌生大符正在緩緩成型。
正中央,仿佛有陰陽二氣輪轉不休,陰陽之氣又化為老陽,少陽,老陰,少陰!
隨著覆壓百裡的大符形成,整個懸空寺大修行者全都感覺一陣若有若無的壓力從身上傳來,熟悉的天地元氣仿佛開始變的陌生。
“講經首座,請現身一戰。”人未至,李三道的聲音就已然響徹天穹,回蕩在整個懸空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