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教室,唯有林帆一人的聲音蕩蕩且響徹。
相較剛入教室之時的鬨騰,課堂紀律好了數倍不止。
不過這般一來,之後兩節課布衣老頭、伊乞乞則不能通過整頓秩序,來拖延教學時間了。
至於眼下,林帆眉頭微微皺起。
作為一名實打實的大學畢業生,憑著記憶,想要教導幾篇基礎文章、教導幾篇耳熟能詳的古詩,可以算是輕而易舉。
文章、古詩的核心、意義、故事背景,都能說上一二。
隻不過,任何形式的教學,都最怕一個窮舉法,那便是追問不停……哪怕扔一個文學博士在場,想來都得遭殃。
例如教學內容:在我的後園,可以看見牆外有兩株樹,一株是棗樹,還有一株也是棗樹。
——什麼是棗樹?
答:棗樹是鼠李科棗屬植物,落葉小喬木,稀灌木。
——小喬?是遊戲那個,還是曹操操操的那個?
——什麼是直物?如果彎了的話還能結果嗎?
——為啥是鼠李科,為什麼不叫貓李科?是不是老鼠保護組織的強權?以及對貓科的壓迫?
——為啥是李,乾嘛不能是孫錢李趙……這是不是李姓之人的特權體現?
……
任何教學,隻要遭遇了窮舉法,便會迎來無窮無儘的問題。
無論知識有多麼淵博,總會遇到難以解釋的問題。
而在這個教室之中,林帆敏銳的目光掠過全場,發現腳下所踩是一片已然乾枯凝塊的血跡,還有血腥氣息彌漫,顯然身死不久。
應當就是恐怖降臨之後,此前進入月光光學校之中,因違反教師準則,死在教室之中的人。
換言之,學生詭異的問題根本無需太多,隻要提出一個令老師答不上來,就足可讓老師遭受來自恐怖場景的迫害滅殺。
想至這,林帆眉頭舒展開來。
要想破解眼下的困局,並非毫無辦法,隻要改變固有的慣性思維,將講學內容從直來直去的理性,變更為彎彎繞繞的感性。
理性可以有正確答案;而感性卻有著各式各樣的解讀。
於是,林帆頓了頓,儘量用平緩且清晰的語速,繼續開口講學,“語文是工具,運用於人們的交際交流、學習發展,同時語文也是橋梁,溝通古今中外文化,傳承精神血脈。”
“所以今天老師要教你們的內容,便是語文之中——高情商交際!”
“嗯哼?”
底下的學生詭異們,紛紛瞪大雙眼,小臉浮現幾許愕然。
“這老師又想搞什麼鬼?”
那精瘦學生詭異,咬牙低聲嘀咕。
要是按照它所預想的劇本,老師隻要開始講課,就勢必會引得一堆學生詭異舉手問詢。
一個接一個的難題,如同浪濤一般,逼得課堂講學之人,應接不暇,直至身死喪命。
就前麵的幾位活人老師,若非它們搶先一步,偷溜出教室害死幾個。
否則,隻怕都得團滅在前麵幾排,那看似乖巧的三好學生詭異手中!
所以,見林帆並沒有乖乖講學,而是換了一種全新方式,來教它們交際……驚得它目瞪口呆。
這簡直離了個大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