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是可以傳播的，因此當那錯綜複雜的音符跳躍成一首歌的時候，陳茜茜自然而然陶醉。
此刻，也一樣。
那鋼琴實際上是一家宣傳機構放在這裡的。
往來的樂盲會隨意撥弄，管理員也不怎麼理會。
此刻，夏雲舒將曲譜放在了旁邊。
這瞬間，她的記憶回溯到了多年前百老彙劇院的場景，她端莊的坐在鋼琴前，先彈奏李叔同的“送彆”試一試音，尋找一下手感。
一曲終了，有不少趕路人已被音樂吸引走了過來。
夏雲舒全身心沉浸式表演，完全忽略了周邊行人的矚目和往來，似乎天地萬物都消失了，隻有她和音樂還保存在宇宙之中。
陳茜茜被那玄奧的音樂徹底征服了，她是最了解夏雲舒的，知道她慘痛的童年，知道她和吳佩之間的關係。
這音樂擁有強悍的信念感和代入感，前麵是憂傷的，但後半拍的和弦卻是明快的。
在切換之前，眾人都感覺到陰霾一樣的愁緒，但後半段，卻帶來了磅礴的力量，眾人都歡呼起來，陳茜茜卻哭了。
固然這也不是完整的如願，但相較於之前夏雲舒掌握的版本，這已完善的多。
有人看到陳茜茜落淚了，急忙用手機拍攝。
還發到自媒體社交軟件上。
這音樂是如此渾然天成，打動人心。
大家不約而同拿出了手機，這半小時內，四麵八方都包圍了不少人，陳茜茜回頭，擦拭一下清澈的眼淚，尷尬的靠近夏雲舒，她快速的將筆記簿閉合。
“咱們走吧，這裡人越來越多了。”
夏雲舒許久沒彈奏了，今天用力過猛，指關節有點疼。
她回頭掃視大家，發現自己已經被裡三層外三層包圍住了，所謂“外行看熱鬨”“內行看門道”，這下好了，外行內行都來了。
有個嬉皮士打扮的青年摸了摸下巴，神往的問“這是不是如願？吳老師的如願。”
“是，是。”夏雲舒頓生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感覺。
那青年指了指夏雲舒，“你可真厲害，你怎麼知道後麵是什麼內容，我是音樂老師，我嘗試著譜寫了很多次，都感覺不對勁，我譜寫的內容一整個改變了音樂的能量場和協調度。”
“吳老師的音樂哪裡是咱們能狗尾續貂的啊？”
夏雲舒還準備東拉西扯。
陳茜茜硬生生將她拉出了人牆。
兩人站在外麵，還有人好奇的看著他們。
夏雲舒百思不解，“怎麼大家都這麼喜歡古典音樂啊？”
“是你演奏的好，但現在……”
包圍的人太多了。
陳茜茜麵紅耳赤。
“我社死！最怕這樣的場景，咱們走吧，去逛街。”
“茜茜，”夏雲舒並沒有立即起步，而是珍而重之的說“我要譜寫沒有完結的內容，現在我必須試一試。”
陳茜茜鼓勵她，“我是你第一個、也是你永遠的聽眾。”
兩人都笑了，轉身到二樓去買東西。
大約他們兩人都不知道，早上的即興發揮讓兩人火出圈了，關於夏雲舒坐在商場鋼琴前如癡如醉彈奏，關於陳茜茜感動的熱淚盈眶的視頻被無數轉發和評論，很快就上了熱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