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昱凡……”
“您說。”
他知道，這一次的交談很可能是交代後事了，“不要追查，我早活夠了。”
傅昱凡點點頭，但她知道，出了這樣的事夏雲舒怎麼可能善罷甘休呢？她是那種偏執的性格，不刨根問底才奇了怪了。
“我死了以後，隻有一個願望，你啊，要照顧好她，我求你了。”夏宏掙紮著，居然準備起身，傅昱凡急忙靠近，“你不要亂動，不然就真的完蛋了。”
“我的情況我自己知道，告訴翠翠，我對不住她了。”
話說到這裡，夏宏一動不動，似乎已死。
傅昱凡急忙靠近，用手指試探了一下呼吸。
微弱極了，差不多要忽略不計。
夏雲舒著急的問“怎麼樣了？”
“情況不大好，我現在不敢輕易挪動，隻能等救護車了。”
此刻，王媽再次發出了崩潰的、歇斯底裡的哭聲。
但很快，王媽就靠近了夏雲舒，“你爸不成了，小姐，這次一定凶多吉少。”就是正常人從這裡墜下去也九死一生，更何況如今的夏宏是個職業病人。
王媽嘴唇顫抖的厲害，可憐巴巴的看向她。
“我知道，你心裡頭早已經原諒了她，小姐，算我求你了，你告訴他吧，讓他好好離開，不要留什麼遺憾。”王媽已經接受了這一切。
夏雲舒看著土坑裡微弱的光線，“我並沒原諒他，虎毒不食子，但是他呢…”
“但那已經過去了啊，小姐。”王媽據理力爭。
夏雲舒後退，將身體隱在了暗沉沉的黑夜裡，王媽的祈求，夏雲舒無動於衷。
“夏宏，你要好好活下去，不然我可不會原諒你！”這是她的心理活動。
王媽也知道，這恩恩怨怨哪裡是一時半會就能一筆勾銷的？看夏雲舒拒絕配合，王媽心裡頭也難受極了。
就在這時，救護車的燈光刺破了絕對的黑暗。
那光變成了黎明前的曙光，熠熠生輝。
在這一刹，鳴笛聲響徹四麵八方。
傅昱凡和大家一起通力合作，十幾分鐘後夏宏被救了上來，家屬連同傅昱凡都到了急診室外。
大夫在和時間賽跑，在挑釁權威的死神，夏雲舒麵如白紙，一點表情都沒有，雙眼木木樗樗盯著門上那蒙砂的玻璃。
什麼都不能看到，這是生與死的阻隔，希望和絕望的界限。
有潔癖的王媽此刻看上去如同一個臟兮兮的乾癟老太太，她踱來踱去，著急壞了。
“他……有話讓我告訴你。”傅昱凡靠近夏雲舒。
他坐在了她旁邊，夏雲舒將頭靠了過來，她產生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失重感，有點眩暈。
兩人麵麵相覷，“他希望你能原諒他。”
她沒表態，傅昱凡知道夏雲舒和他一樣屬於外冷內熱的屬性，看似恨之入骨，實際上心裡頭牽絲引蔓更多的是關心，是彆扭，是恨鐵不成鋼的絕望和劇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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