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此番回來,既緊張又興奮。緊張的是這次得手數額有點大,怕失竊的人會報警。
興奮的是自己‘出道’以來,這是短時間內收獲最多的一次。
他的作案手法並沒什麼技術含量,全靠碰運氣,能夠屢屢得逞、就是豁出功夫,耐心觀察,挑選防範意識薄弱的目標,伺機作案。
他原本有一個原則,每次涉案金額都不多,而且打一槍換一個地方。
一旦馬失前蹄,就賣慘裝可憐,把肚子裡早已準備好的苦情戲上演一遍,來博取同情和原諒。
隻要不招出以前的事兒,也就受到一頓批評教育,夠不上行政處罰或者判刑。
這次流竄到城裡,短時間就達到了目的,他倉皇逃離作案現場之後,並不急於返回家裡,而是在外麵東躲西藏了幾天,以掩飾行蹤。
確信沒什麼危險了,又揮霍了一些,才趕回村裡老巢。
省城離家二百多裡,他自認為神不知鬼不覺,隻要回村窩在家裡,誰都沒辦法找到他。
有了大把鈔票,跟媳婦到鎮上可勁消費,儲備上足夠的雞鴨魚肉,每天煎炒烹炸咕嘟燉,吃香的喝辣的,舒舒服服貓個冬,簡直是神仙日子。
想到這些,大軍差點美出了鼻涕泡。
幾天之後,覺得風聲早已過去,大軍在家裡徹底放鬆下來,晚飯過後,翻箱倒櫃,找出他這些年順手牽羊得來的幾件稀罕玩意兒,坐在炕上得意地把玩著。
李月桂也好奇地湊到跟前問東問西,大軍看了她一眼,用一副誌得意滿的神情說道:
“嘿嘿!就等著跟我享福吧!你打心裡過一遍篩,有幾個婆娘跟你似的,不缺吃、不愁穿的?”
李月桂撇了撇嘴:“看把你狂的,剛吃幾頓飽飯就不知道姓啥了,跟你過了這麼多年,沒錢的時候多,有錢的時候少。”
“那是你花的猛,不然早該有存項了。”
說完,大軍一時心血來潮,想統計一下這麼多年的收入,也想跟李月桂證明一下自己到底給她拿回來了多少?以便堵住她的嘴,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讓李月桂找來一個日記本,他一邊回想一邊記錄,隻要有印象,哪怕幾分幾毛都羅列了出來。
炕上的幾件‘寶貝’,也了很多線索,哪年哪月?哪件東西在哪兒得到的?當時偷了多少錢?
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一筆筆加起來,數目還真不小,蓋幾間大瓦房都綽綽有餘了,這下李月桂沒話說了。
然後大軍跟李月桂盤算著接下來該置辦的東西和以後的規劃,期待吃完帶回來的中藥、能把自己的身體調理好。
如果李月桂能夠如期懷孕,他再像這次一樣乾上幾票就金盆洗手,到鎮上做點小買賣,一家人就可以守在一起,過上其樂融融的好日子了!
兩個人開始憧憬起未來美好的生活,經曆了這幾次挫折,李月桂似乎也收了心,決計以後跟大軍好好過日子。
事實證明,還是大軍對她好,起碼不隔心,自己不用費神費力、一味地去算計。
夜色抹去最後一縷殘陽,夜幕就像劇場裡的絨布,慢慢落下來,氣溫也隨之驟降,空氣似乎被凍得凝固了一樣。
這時,一陣刺耳的警笛聲劃過夜空,打破了小山村的寧靜……
警車是一輛綠色的吉普,從省城一路飛馳而來,由鎮派出所協助,先偷偷開到村長劉青富家,然後由他引領著去往大軍家時才鳴笛示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