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蘇軾在登州_我在現代留過學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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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三章 蘇軾在登州(2 / 2)

美其名曰恩澤吏員。

其實卻是要淘汰掉那些老的都快老年癡呆的官吏。

給他們一個官身,讓他們不要占著茅坑不動。

沒辦法!

現在大宋的政治環境下,這些胥吏出身的縣尉、巡檢,哪怕老的都已經癡呆了,也沒有人敢讓他們致仕——萬一這個老頭有個叫蔡確的兒子,那可如何是好?

隻能是打著推恩的幌子,讓他們趕緊挪位子。

第二天,正月乙未(三十)。

詔以大名府去歲水災,民田多有洪水浸泡,耕種未得,雖有賑濟,卻恐官司拘禁,命大名府馮京體量察訪賑濟,相機寬宥百姓所欠官府錢糧。

同日,太皇太後、向太後,並駕開寶寺祈雨。

兩宮出幸,自然是浩浩蕩蕩。

光是儀衛就多達千餘,更有大量車馬景從。

這一天的開寶寺內,彙集了無數高僧,念經聲、誦經聲整日不停。

然而……

沒有卵用!

隔日依舊是一個豔陽天!

太陽照著汴京城,群臣都開始竊竊私語。

於是,群臣共請趙煦駕臨大相國寺祈雨。

畢竟,之前宰執們祈雨不成,現在兩宮出馬也不成。

可不得天子親自出馬了嗎?

趙煦當然是想能拖就拖,最好拖到起風的那一天。

隻是,他根本拖不了。

因為,汴京已經兩個多月沒有下雨。

要不是神衛軍在京城內外,打的一百多口自流井,陸續開始投入使用。

現在的汴京城的吃水情況,就已經要惡化了。

即使如此,也撐不了太久的。

蔡河、金水河、五丈河這些汴京城最主要的飲水河流的水位都在持續下降。

從上到下的所有人都被乾旱影響。

所有人,都像抓著救命稻草一樣,看向皇宮。

沒有辦法,趙煦隻能同意,讓禮部選一個良辰吉日。

好在禮部尚書韓忠彥,家學淵源,慣會察言觀色。

所以,他上報了一個讓趙煦滿意的吉日——元祐元年二月乙巳(初十)。

兩宮和趙煦,在看到這個日子後,都覺得甚好,於是同意了禮部所選的日子。

但朝堂上,卻並未因此安靜。

反而,開始翻滾起波濤來。

持續的旱災,給了一些人借口。

特彆是當司馬光於二月辛酉(初二)再次告病之後,可能是受到了刺激。

於是,便開始了他們的動作。

“朱光庭這書呆子……”趙煦拿著手裡的諫官上書,搖了搖頭。

諫書上有著貼黃司馬光今年以來,屢被疾矣!陛下宜當早去朝中奸邪,專用忠賢,天意助順,就陛下太平功業,司馬光必安!唯願陛下早賜睿斷施行!

這書呆子,還真以為趙煦對司馬光仰慕崇拜!

在貼黃之外,還有貼黃臣竊唯陛下即位以來,聖政日新,超越古今,然而今日去奸邪,進忠賢,其勢易也!

那麼他指的奸邪是誰?

如韓絳、李清臣、張璪之奸邪,天下所願去者也!

忠賢又是誰?

司馬光、呂公著、範純仁、呂大防等忠賢,天下所願進者也!

哦……

原來您已經代表全天下啊!

趙煦玩味的將手中的諫書一丟,譏諷著“那朕以後乾脆都聽您這位代表了天下人的正言的話好了!”

隻是,趙煦還真沒什麼辦法治這樣的人。

因為朱光庭是左正言,他是諫官。

諫官本來就是乾這種事情的。

無論說的對,還是說錯了,這都是他的職責。

何況,趙煦知道,朱光庭這個人本性就是如此的。

他就是個書呆子。

他上書所言的這些話,大概率就是他的心聲。

為什麼?

因為他是程顥的弟子門生,五路伐夏的時候,此人在京兆府跟著呂大防一起負責大軍後勤供給的時候,就以做事一板一眼,恪守法條兒聞名,號為‘明鏡’。

這可不是他自己吹噓的,更非是士大夫們之間的互相吹捧。

而是有著事實依據的。

當年其在京兆府為官,就連當地的百姓之間有了爭執,也願意找他協調。

人格魅力和道德操守可見一斑!

於是,人稱明鏡先生!

若隻是這樣,趙煦心裡麵還會打鼓,會懷疑這個人的用心和出發點。

可關鍵在於——朱光庭在趙煦的上上輩子親政後,雖然屢次被貶。

但這個書呆子,每到一個地方,都認真為百姓做事。

遇到旱災、水災,總是出現在第一線,親自為災民煮粥,也親自察看賑災的每一個環節,生怕有一粒米被人私吞,以至於日夜不休。

最後竟是因為旱災嚴重,而在祈雨時跪死。

所以,他是真的踐行了他的老師程顥天理人倫之道的士大夫。

他是真的相信,這個天下萬物皆有天理。

也是真的認為,現在都堂上的韓絳、李清臣、張璪都是奸邪。

正是這些人的存在,讓國家政治變得渾濁。

他不是李定那樣的投機客。

也不是劉摯那樣帶著私人恩怨來搞政治鬥爭的政客。

就是一個書呆子,一個恪守自己信念的士大夫。

所以,趙煦也隻是生生悶氣,很快就想開了。

趙煦是很清楚的。

朝堂上需要做事的聰明人,但也需要像朱光庭這樣堅守自己理念的書呆子。

哪怕是當個吉祥物,哪怕是當個花瓶呢!

更不要說,趙煦一直想著,要在未來將二程的思想據為己有。

所以,他也隻是說了兩句氣話,就重新拿起了朱光庭的上書,然後在上麵批示司馬光、呂公著、範純仁、呂大防,朕之股肱也!韓絳、李清臣、張璪等大臣,亦朕之臂膀也!明道先生遺朕書曰天地之用皆君之用也!其注釋曰仁者,渾然與物同體,義、禮、知、信皆仁也!人君治政則不然,士農工商,皆天子之民,清流渾濁,皆陛下之臣!

其與愛卿共勉之!

批示完,趙煦將筆一丟,把諫書交給一旁的馮景,道“送通見司,讓通見司謄抄三份,兩份送保慈宮,一份轉諫院!”

“是……”馮景低著頭,接過了諫書。

趙煦卻是搖頭。

是的,朱光庭的這封諫書,是直接送到趙煦這裡,而不是從兩宮那邊送來的。

這既是趙煦日拱一卒後得到的權利——諫官、禦史,假若指明給他的上書,兩宮一般都不會再過問,直接由他處置。

同時,也是趙煦肯捏著鼻子批示朱光庭的原因——他可是直接跳過了兩宮,向趙煦奏報的!

哪怕隻是這個原因,也不該對他有什麼懲罰。

相反還得鼓勵一下!

……

通見司將趙煦批示的副本,送到保慈宮的時候。

兩宮也在苦惱著一個事情。

因為旱災持續,宰執、兩宮祈雨都沒有效果。

於是,很多聲音,都從各個角落裡冒出來了。

一般的人,無論是私下議論,還是公開上書言事。

兩宮也都不會放在心上。

但問題的關鍵在於,這個事情乃是一個元老捅出來的。

光祿大夫、端明殿學士範鎮!

這可是四朝元老,論資曆和文彥博一般無二的大臣!

當通見司送來趙煦批示的朱光庭上書,兩宮看完後,就都有了想法。

“娘娘,不如去請六哥來……”向太後提議“畢竟,範學士上書所言,涉及先帝……”

“恩!”太皇太後想了想,也點頭應允。

此事,確實也隻能請官家來,才能做出決斷。

畢竟,事涉先帝的主張,同時牽扯了太祖、仁廟、英廟三代帝王。

於是,便命粱惟簡去將趙煦請到保慈宮來。

趙煦得報的時候,詫異了一聲,就問著來請他的粱惟簡“太母、母後,遇到何事了?”

“奏知大家,乃是已經致仕在家榮養的故光祿大夫、端明殿學士範鎮上書……”

“上書內容,臣就不大知道……隻知兩宮慈聖皆為之苦惱……”

“範學士?”趙煦詫異了一下。

範鎮就是那位撫養範祖禹長大的叔祖,同時也是歐陽修的密友,新唐書的作者。

趙煦即位後,曾下詔請他入京。

但他年紀太大了,家人怕他經不起車馬勞頓,所以上書致仕。

於是,加端明殿學士封蜀郡公致仕。

便跟著粱惟簡,到了保慈宮,給兩宮請了安,趙煦就問道“太母、母後,可是遇到了什麼難辦的事情?”

太皇太後命文熏娘,服侍著趙煦坐到她身邊,然後將一紙上書遞給趙煦“範學士上書,言及祖宗宗廟的事情……”

“老身還有太後,皆婦孺也……這種祖宗之事,還是得官家來拿主意!”

這是自然。

此事涉及了先帝、英廟的決定。

也牽扯了太祖、仁廟在宗廟的位置。

若官家是個正常的孩子,她和向太後也就拿主意了。

可偏偏這位官家他不是正常的孩子啊!

特彆是正月之後,太皇太後已經明顯感覺到了,越來越多的大臣,特彆是禦史台的諫官,有什麼勸諫的話都開始選擇向福寧殿獨奏,而非向她和向太後進言。

還好這個孩子孝順,批示後的奏疏,總是記得命人拿來給她和向太後複核。

不然的話,那些諫官到底和官家說了什麼?她這個太母都不會知道!

於是,太皇太後自然知道這些動向意味著什麼?

群臣,皆歸心矣!

要不是官家年紀太小,那些大臣恐怕會迫不及待的擁戴著他親政了。

至於她這個太母?

不好意思,真不熟!

這自然多少讓這位太皇太後,心中有些不舒服。

在不舒服的同時,她也知道,國政的事情,特彆是那些和先帝有關的事情。

她必須也隻能和這個孫子商量著來辦了。

這既是為了高家著想,也是為了她的身後名考慮。

她這個太母,今年已經是五十有四了。

慈聖光獻享壽六十有一,章獻明肅也是同壽。

這意味著她大概率也是差不多的壽元。

所以,每次看到這個越來越大,也越來越自信,同時越來越聰明的孫子。

太皇太後,都是麵帶笑容、慈祥。

趙煦卻是接過了上書,低頭一看。

還真的是個很麻煩的問題呢!

範鎮上書,隻說了一個事情,內容也不過百來個字。

但卻同時牽扯了法統、宗廟和好幾代天子!

這事情很簡單。

自周以來,曆代王朝皆以昭穆為宗廟排序。

父為昭、子為穆,子子孫孫排序下去。

但宗廟之中,從王莽之後就隻有九個位置。

所以,這樣排序後,總會有人得被請出宗廟,以此保證宗廟的正常。

於是,就有‘親儘而祧’的製度來補充。

同時,還有著‘萬世不祧’的固定的祖先神位。

於大宋而言,自然是太祖、太宗,居萬世不祧的位置上。

其他先祖牌位,都要依照親近而祧的製度毀廟,遷於太廟的東西夾室。

譬如趙煦即位,便祧翼祖神廟,遷於夾室。

而範鎮上書,提及的這個事情,則牽扯了從英廟即位到趙煦的父皇即位這一段時間的皇室騷操作。

起初,英廟即位,仁廟神靈入主宗廟,祧禧祖之廟。

這是正常的。

但,趙煦的父皇即位後卻選擇將禧祖的神位請回了宗廟,把順祖祧了出去。

這下子就犯了一個昭穆製度的大錯。

因為,按照父子昭穆,祖孫同昭的祖廟排序,正常的排序應該是這樣的

禧祖(趙眺)、順祖(趙鋌)、翼祖(趙敬)、宣祖(趙弘殷)、太祖(趙匡胤)……

於是,按照父在左,子在右的昭穆製度。

太祖皇帝的神位,在遷了順祖,而保留了禧祖的時候,他很尷尬的出現在右邊,也就是居於穆的位置,在宗廟的方位上出現在西方,而不是東方!

而太宗皇帝則出現在了不屬於他的位置上——居左,位於昭位,尊於東方!

趙煦的父皇,做這樣的選擇很好理解。

朕是太宗子孫!

又不是太祖子孫!

把自己的祖宗,放到更好的位置上,這是人之常情。

而且,趙煦的父皇也有理由的。

自古以來三不祧——始祖、太祖、太宗。

所以,保留禧祖兒祧順祖,合情合理!

若趙煦是上上輩子的他,估計此刻也會做出和他父皇一樣的選擇。

但……

他低下頭去,想起了那些現代網絡上的梗。

再看著範鎮的上書文字。

於是,趙煦輕聲道“範學士所言,確實有理……”

“太祖自宋州有天下,祖有功而宗有德……豈能使太祖皇帝不得正位東方?”

“如今天旱,恐也與宗廟禮樂不正有關……

“不過孫臣畢竟年幼,所思所慮,難免淺薄……”趙煦笑著說道。

“不如,下都堂,請宰執們都來商議商議?”

這麼大一口鍋,趙煦當然不會往自己身上背了!

正好,也可以借著這個事情,分散一下朝野注意力。

免得又有類朱光庭的書呆子,胡言亂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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