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趙煦,也不會想到這一點的。
所以,他也隻是想給宋軍多一些信息和提醒。
讓這場防守反擊,打的更輕鬆一些。
不要讓戰火,破壞了熙河路的大好前程!
一畝木棉地,起碼是十匹貝吉布。
按照現在的市價,價值超過兩百貫!
雖然損耗、人工和運輸物流成本也不少。
但依舊是暴利!
趙煦可就等著熙河路的棉花,來催動大宋手工業更上一層樓。
同時借助其暴利,在這汴京城打造出一個紡織產業園。
說完國事,太皇太後就轉移話題,對著趙煦問道“官家,給事中彭汝礪,昨日駁回了詔書。”
趙煦一聽就知道主菜來了,微微頷首,答道“孫臣聽說了。”
“官家有沒有想法?”
趙煦說道“回稟太母,孫臣以為,給事中也是履行職責,封駁不合理的詔書。”
太皇太後歎道“可如此一來,這張吉如何處置?”
趙煦道“太母,孫臣以為,不如明日朝會上,請都堂髃臣還有禦史台都來議一議?”
太皇太後微微籲出一口氣,道“老身問過韓、呂兩位宰相了……兩位宰相都說,給事中封駁,乃是祖宗製度,不可違背,說是要重新擬詔書,重新處置那張吉。”
“官家的意思呢?”
趙煦點頭道“太母,孫臣也覺得,得給給事中,還有士大夫們麵子。”
“勳臣外戚的體麵是體麵,士大夫的體麵更是體麵!”
“請太母明察!”
換而言之,就是要各退一步。
文官不同意編管安置,那就加重一點懲罰。
勳貴外戚們不願張吉被追毀出身以來文字,刺配沙門島,那就拿彆的東西來換。
太皇太後聽懂了趙煦的意思,於是她問道“官家覺得,如何處置?”
“就依舊編管偏遠軍州安置居住,但收回張氏曆代以來所得賞賜!”
“並將收回所得的財物,充作國子監、太學的經費財用,興建幾座新的學齋,以供養國家士子。”
“此外,所得屋舍,儘數改為在京文武官員的官廨,以市價的三成,租與有關官員。”
“如此,孫臣以為,或許士大夫們就不會有意見了。”
畢竟,一個張吉死不死,和士大夫們其實沒什麼關係。
士大夫們隻想讓天下人知道,在大宋除了他們,誰也不許牛逼!
如今,沒收張家曆代皇室賞賜,將財物用來補貼太學、國子監,把房子拿來給士大夫當福利。
他們自然就沒有意見了。
兩宮互相看了看,然後就各自點頭,太皇太後道“那就請官家召見中書舍人草製詔書吧!”
到現在,這位太皇太後也已經發現了。
雖然這個孫子年紀還小,也不能親政。
可是他在士大夫文官武將麵前的威望和地位,卻已經到了一個讓她都心驚膽戰並且害怕的地步!
旁的不說,就這個事情而言。
中書舍人,會聽他的勸說草製詔書。
但不會也不可能聽她這位太皇太後的招呼。
太皇太後私下揣測過,她感覺,假如是她來做這個事情。
彆說給事中了,怕是中書舍人也不會給她麵子。
人家會直接長拜不起,表示‘不肯奉詔’。
殺了他,他也不會寫!
見微知著,管中窺豹。
可以想象其他人是個什麼態度了?
三省兩府的宰執、三衙的殿帥,還有文武百官們。
早就伸著脖子,就等著這個官家再大一點,就要集體擁戴著他去親政了。
至於宮裡麵的太皇太後、太後?
不好意思,真不太熟。
也就是如今官家還小,群臣不敢讓他貿然親政,免得傷了身體。
即使如此,現在好多人,好多事,也都慢慢的主動去福寧殿報告了。
偏生,這個情況,是她和向太後一手造成的。
特彆是向太後。
太皇太後看了一眼自己的這個媳婦,看著她滿臉慈祥,眼中帶著欣喜的模樣,也無奈的歎息一聲。
“罷了!罷了!老身老矣,官家遲早要長大,遲早親政,不過多一年、早一年的區彆!老身何必為了些許權力,而做那個惡人?”
她今年五十五歲了,向太後卻才三十九歲。
三十九歲的太後,都不貪戀這點權力。
她一個五十五歲的老太婆貪權作甚?
這樣想著,她心中的那些不愉快,漸漸散去,重新變成了那個慈祥的老太太。
注範仲淹、範純粹,都是北宋的防守反擊大師和土木工程大師——他們雖然未必懂工程,但他們很清楚,堅城要塞的重要性。
曆史上,宋夏戰爭打到後麵,宋夏開始對修堡壘。
兩邊完全就是在拚國力了。
也正是因此,上遊的樹被大量砍伐,進一步加重了黃河的泥沙含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