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九章 招安潮下的海賊們(2)_我在現代留過學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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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九章 招安潮下的海賊們(2)(2 / 2)

然後悄悄的找到了他的弟弟宋文,同時也這寨中的二把交椅。

兄弟兩人徹夜長談。

最終做出了決定——大哥宋武帶上所有願意上岸的,去明州受招安。

弟弟宋文,則帶著剩下的人,繼續留守這座水寨。

這是為了以防萬一,留下一條後路。

若招安後,一切順利,紮下根後,再來接宋文。

而類似這樣的事情,在過去幾個月已經發生了好幾次。

在未來,還將不斷發生。

……………………

明州治所在如今乃是覲縣(今寧波市覲州區)。

此時此刻,執掌著明州大權,並兼任著提舉明州市舶司的朝散大夫、直龍圖閣陳睦,正恭恭敬敬的將帶來的貢品,放到一個小小的墳塋前。

小小的墳丘前,有著數不清的祭拜痕跡。

都是過去數十年,曆任的明州知州以及覲縣縣令還有當地士紳們祭掃留下的痕跡。

墳丘上無碑,這說明死者年紀很小。

然而,墳塋前明顯的祭掃痕跡,又說明了死者的身份極為顯赫、特殊。

以至於,最近十幾年中,不止官府不斷祭掃。

地方士紳甚至百姓也都來祭拜過。

顯然死者的父祖,不僅僅位高權重,而且還在覲縣甚至明州有著極高的威望。

而符合這個條件的人,隻有一個人——故宰相、守司空、荊國公王安石。

於是,這座墳塋的主人,也就呼之欲出了。

王安石早夭的長女,也是他最喜歡的女兒——王覲。

這個,在他在覲縣為官時出生,同時也不幸早夭於此的小女孩。

恐怕永遠不想到,在其死後將近三十年的今天。

依然有著無數陌生人,紛至遝來,前來祭掃。

而今天是王覲的忌日。

所以,不止陳睦這個待製級彆的明州知州親自祭掃。

明州士紳們,更是排著隊來上香。

這可不僅僅是因為,王覲是王安石愛女。

也是因為,明州素來就是新學的根據地和發源地。

明州士人,基本都是新學門生。

不客氣的說,這裡就是新學的大本營之一!

陳睦靜靜的看著自己麵前的小小墳包。

他沒有回頭,隻是默默的說道“小娘子,您的妹妹,如今與吳氏和離了,恩相的願望終於達成了!”

恩相的女兒,嫁給了吳充的兒子。

這是很多新黨大臣,所無法接受,卻又無可奈何的現實。

因為吳充是死硬的舊黨頑固。

不止在王安石在朝時,與新黨為難,其在王安石罷相後,幾乎毀掉了新法。

所以吳家是新黨大臣眼中的眼中釘!

絕大多數新黨成員,寧願和司馬光和解,也絕不會給吳家好臉色。

現在吳、王兩家的婚姻,終於以和離結束。

新黨大臣們無不彈冠相慶。

最重要的是——在這個事情過程中,宮中的官家表現出了耐人尋味的態度。

吳安持——他親手關進太學的。

吳家和王家和離的事情,他看似沒有參與。

但實際上呢?

明眼人都知道,在吳安持被送入太學後,吏部的王子韶還有太學的陸佃,為什麼敢明目張膽的針對吳家,背後要沒有宮裡麵的支持,借他們十個膽子也不敢的。

而吳家在這個過程裡的表現,更是證明了這一點——素來依仗著家世,喜歡告狀的吳家人,這次安靜如雞,連慣用的撒潑打滾都沒有用,不過半個月,就乖乖的將王家人昔年的嫁妝,原封不動的送回了江寧。

吳、王兩家的婚約,在沒有驚動任何人,同時也在無數人的注視下,悄然結束。

這意味著什麼?

聰明的新黨大臣們,已經在彈冠相慶了——先帝果然交代過官家啊!

隻等官家親政……我等就將再次高舉介甫相公的新法旗幟,再次開始變法。

但舊黨元老和大臣們,也保持著沉默。

這就很耐人尋味了。

畢竟,那些元老,個個都是老狐狸,都成精了。

他們保持沉默,恐怕也得了宮裡麵的某些承諾,至少是看到了宮中態度。

看著麵前的小小墳包,陳睦再次低頭拱手一拜,然後,他轉身看向他身後的官吏與士紳。

明州,作為介甫相公新法的悟道之地,同時也是新學的發源地——介甫相公就是在覲縣縣令任上開始講學的。

自然,上上下下都是新黨成員。

陳睦就任明州後,奉旨意在明州大興船廠,鼓勵捕魚,減免船舶和捕魚的稅收。

最近更是開始大量的進行免稅。

在來自朝廷的政策支持和陳睦主持下,明州的商業氛圍越加濃厚,受益人群不斷增加。

新法的支持率,自是一路走高。

如今的明州,已是真正的新法根據地了。

“有勞諸公今日來此祭掃,在下謹代表恩相王公,拜謝各位明公……”

雖然陳睦從未在王安石門下求學,他也不是王安石提拔的。

但,沒有王安石變法的話,依他的資曆和背景,哪裡可能四十來歲就身居高位?

他又去那裡,得到當今官家賞識?

所以,陳睦很識趣。

自到任明州,就事事以‘介甫相公門生’自居。

將自己打扮成了鐵杆的荊國公擁躉。

這既是為了方便施政,也是在向汴京表態。

明州上下的官吏、士紳們,紛紛拱手“謹從明府之命。”

便在陳睦的率領下,浩浩蕩蕩的回到明州的羅城中。

一入城,便是一派繁榮的景象。

明州,本就是一個商業城市——太宗淳化年間,明州便已開港,設置市舶司,廣迎海外商賈。

於是,萬裡之外的異域商賈,紛至遝來。

明州商業風氣開始興盛。

如今,明州羅城的商業氣息,更是濃厚無比。

到處都是倉儲。

沿江的碼頭上,更是堆滿了各種商品。

大量船舶,日夜往來不息。

在這裡便是異域之人,也不算罕見——常常能看到真臘、占城乃至天竺、大食之人。

如今,又因為陳睦奉旨鼓勵私營造船業。

這羅城內外,一個個大奧,開始湧現。

都是明州士紳、商賈,從明州官府借了低息貸款,又受了官府的技術分享建立起來的。

這些在陸地上,就可以建造船舶的大奧,規模大小不一。

在最大的那三個大奧中,現在已經在建造,結合天竺、大食商賈的船舶特點,又運用大宋船舶技術的新式海船。

這種海船,吸收了天竺、大食人乘坐的船舶所用的船帆——開始使用三角帆來驅動,力求讓未來的大宋海船,也可以和那些大食商船一樣,縱然逆風也可以航行。

為此,陳睦還聘請了好幾位來自大食的善於製造船帆的大匠。

同時,船體則采用了大宋的技術。

大量使用水密艙,采用三副舵設計,並運用了來自吉州、溫州等地的多種成熟設計和技術。

最後建成的船舶,將重兩千料,長三十丈(大約九百到一千噸排水量),可運數千石到一萬噸的糧食或者商品。

不止如此,三個大奧中,如今在建造的巨艦,所用技術雖然大體一致。

但其船體和艦船外觀,卻都不相同。

換而言之,那是三種不同風格的艦船。

自然,私營船廠不可能做這種事情。

這隻能是明州官府的意誌——準確的說,應該是陳睦傳遞的汴京官家的意誌。

這也是,那三家士紳,接受官府貸款的條件——為汴京官家,設計建造一款,能夠在近海、遠海之中,安全航行,同時運輸大量貨物、糧食的運輸船。

不考慮海上作戰要求,純粹隻追求運輸、安全和航行穩定。

陳睦帶著眾人入城後,在去往州衙的路上,剛好路過那三個正在建設的大奧。

他騎在馬上,看著大奧中,那些正在揮汗如雨的船匠。

嘴角露出笑容來。

隻待這些巨艦下水、適航成功。

他就可以向汴京表功了。

……

元祐元年六月癸巳(20)。

大宗正趙宗晟上書右武衛大將軍、康州團練使趙叔盎,四次唐突,已累放罪,顯無忌憚,乞治罪!

從之,以叔盎犯律,特展磨勘四年。

都堂奏乞罷承議郎、都大提舉成都府永興軍等路榷茶、買馬、監牧公事陸師閔,並降授奉議郎、主管東嶽廟。

這是被韓絳的孫子,韓宗道牽連的倒黴蛋。

不止被降授,還被一腳踢到了東嶽廟,去管東嶽廟裡的神仙香火去了。

這在現代,基本對等於被流放宗教局、工會。

理論上,他這輩子都沒辦法翻身了。

不過,趙煦對此人顯然有著自己的打算。

所以,在都堂熟狀到了趙煦手裡的時候。

他抹掉了陸師閔流放的去處。

這麼優秀的理(刮)財(地皮)小能手,怎麼能把人生大好歲月,用在東嶽廟的神仙們身上?

應該為大宋天下中興,奉獻自己的才智才對!

所以,趙煦大筆一揮,改成了責授邕州右江安撫副使。

讓這位元豐時代,以朝官身份,在成都府和永興軍,就差沒把當地商賈們的錢包掏空的能吏去廣西和呂嘉問搭班子了。

趙煦的文字到了都堂,都堂宰執,自然沒有異議——本身除授官職,就是天子權柄。

何況,趙煦對陸師閔的發落,明顯更重——邕州右江安撫司,那可是在交州北方,化外蠻荒之地。

比嶺南更南方!

自古就是瘴癘險惡之所。

搞不好連荔枝都沒得吃!

這在大宋朝野士大夫眼裡,妥妥的貶嫡,而且是重貶!

陸師閔本已待罪回京,得了旨意,立刻就被官差押送著,踏上了前往邕州的漫漫征途。

他出京數日後,在京西就遇到了,燕辰統帥的禦龍直和軍醫隊們的凱旋隊伍。

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些本該在交趾瘴癘濕熱之地病死的禦龍直和軍醫們,大包小包的滿載著各色布帛、金銀,同時還帶著大量交趾婦女的隊伍。

特彆是禦龍直的士兵們——他們身邊跟著的,基本都是身高體壯的健婦。

每一個身高都在五尺六寸(大約180左右)上下。

看的陸師閔懷疑人生——什麼情況?

他們在交趾做了什麼?

難不成,這些家夥把整個交趾所有身高及格的婦人都充了自家口袋?

而陸師閔的想法,極為正確。

在戰爭中和戰後,燕辰統帥的禦龍直士兵們,對金銀、絹布什麼的,幾乎沒有什麼爭搶的積極性。

反正,也沒有人敢虧待或者短了這些天子身邊的禁衛——何況他們手裡,還有著官家禦賜的火器,動若雷霆,擲則糜爛數十步。

所以,他們將精力完全放在了另外一個方麵——搜羅符合禦龍直審美的婦女。

而眾所周知,大宋的禦龍直們的審美,與其他所有人都不同。

他們不追求漂亮,也不在乎性格。

他們對自己的妻妾,隻有一個要求——身材高大、健壯。

越高大,越健壯的婦人,越符合他們的要求和審美。

百年來,禦龍直們娶妻納妾都是如此。

奈何,大宋天下,特彆是開封府附近,符合他們要求的婦女太少了,僧多粥少,競爭激勵,好多人二十好幾了,都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妻子,可急壞了!

這次南征,燕辰帶去禦龍直將士,就像是掉進了米倉裡的老鼠——交州北方州郡所有健壯高大的適齡婦女,都被他們歡天喜地的娶走了。

好多人一下子就解決了自己的終身大事,美滋滋!

甚至有幸運兒,一口氣連娶帶納,帶回了三四個身材高大健壯的交趾婦。

喜得是連走路都飄飄然了。

陸師閔在道左,見著這些耀武揚威的招搖過市的禦龍直們。

原本灰暗的內心,似乎燃起了希望。

“或許,這邕州右江安撫副使,並不像吾想象的那麼可怕……”

“興許,吾還能有回朝的那一天?!”

當然了,這些都是後話。

在六月癸巳日這天,趙煦在改了陸師閔的命運後,就在燕援率領的禦龍直護衛下,乘上禦攆,出了皇城,到了開封府。

今天,是靖安坊的‘汴京學府’開售的日子。

也是‘汴京學府’的展示區,正式對外公開展覽,接受未來的‘業主’們考察的時候。

趙煦雖不能親臨現場親自看一看。

但,他還是想要坐鎮在開封府,以便第一時間就收到來自靖安坊方麵的消息。

……

趙煦的車駕,進入開封府的府衙,蔡京率領著開封府上下官吏出迎的時候。

在開封府府衙東方,東華門外,馬行街以北的靖安坊外,已是人山人海。

孫賜帶著下人,擠在人群中,緊張的看向那大門緊閉的‘汴京學府’。

他有些緊張,生怕自己搶不到靖安坊的房子——這樣一來,他如何向世人證明,他是當今官家的走狗呢?

你連官家的房子都沒有買到,還好意思說自己是官家的走狗?

笑死人了!

和孫賜同樣緊張的還有黃良。

黃良甚至比孫賜還緊張——因為他做的買賣,完全就是靠著皇權庇護,才能展開的營生。

一旦,他不能證明自己的忠誠,甚至哪怕是忠誠被懷疑——黃良都知道,自己是有死無生的。

有的是人,願意將他這個忠誠度不夠的商賈踩死,然後取而代之。

所以,黃良為了確保自己今天可以第一個衝進去,並在‘搖號’中搶到房子——越多越好。

他不僅僅提前,交了整整十套房子的認籌。

今天他還特地雇傭了數十名汴京城裡有名的‘有活力人士’。

個個都是精壯孔武的漢子。

以確保自己在靖安坊開門的瞬間,順利衝進去,並第一個開始搖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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