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現代留過學!
當趙煦回到宮裡麵的時候,兩宮已經親自帶著人,在內東門下來接他了。
不止如此。
高家、向家的命婦們,也都盛裝打扮,跟在兩宮身後來迎接他。
“臣妾等恭迎官家凱旋!”
命婦們齊齊施禮。
文熏娘帶著狄薔和王氏,也混在人群裡,滿是崇拜的躬身行禮。
太皇太後和向太後,則是笑意盈盈的看著趙煦。
等到趙煦到了近前,行了禮,問了安。
太皇太後就微笑著扶起趙煦“老身就知道,官家必可中興國家!”
向太後則是來到了趙煦身邊,輕輕握住了趙煦的小手,眼中全是歡喜和欣慰。
“這孩子是真的長大了啊!”
“今年冬天,興龍節過後,六哥就十一了!”
“到時候,是該讓宰執們,有事則去福寧殿請旨了。”
帶著這種想法,向太後看了看身前的姑後。
她沒有把握,姑後會不會答應。
不過,在六哥聖節前,她是該多帶姑後,一起去看看六哥給她們準備的‘萬壽宮’。
等萬壽宮建好了,她就拉著姑後,一起搬進去住。
按照計劃,萬壽宮將會在如今的後苑裡擇址興建。
而後苑在禁中深處,等她和姑後搬了進去,宰執們也就有了好借口,可以直接去福寧殿請旨。
正想著這些事情,向太後便聽到了她的孩子問道。
“太母、母後,怎如此興師動眾?”
向太後笑意盈盈的看向姑後,隻聽太皇太後道“官家凱旋得勝,老身自當與太後率宮中內命婦及外命婦來迎!”
“不止如此,老身還已經遣了大宗正去太廟,給先帝以及列祖列宗們稟報……”
“告知祖宗,我趙家後繼有人,社稷興盛有期!”
六哥聽著,似乎是錯愕了一下,旋即就道“孫臣何德何能,豈敢勞太母、母後如此興師動眾?”
向太後在這個時候,終於找到了機會,她溫柔的摸著這個孩子頭上戴著的襆頭,柔聲道“六哥今日成功,乃是社稷之福,也是天下之幸!”
“母後和太皇太後都很為六哥高興呢!”
“自然要告祭太廟,上稟祖宗神靈,還當遣執政去永裕陵、永厚陵,上稟先帝及英宗皇帝神靈!”
今天這麼大的排場,其實是向太後主導的。
借此機會,給她的孩子樹立威信與權威。
同時也昭告天下——少主雖少,卻是有德之君,也是成功之君!
看看!
一個靖安坊,便賣了六百七十五萬貫!
都快趕上國家的鹽課收入了!
而且,沒有加征賦稅,更沒有攤派。
真正做到了民不加賦,而國庫充盈!
千古以來,曆代帝王,可有能及者?
更重要的是——六哥得了這潑天的財富,卻並不用來享受,也不用到戰爭中。
而是將之用來奉養兩宮以及興學興教。
奉養兩宮,乃是孝!
興學興教,則是治與仁。
少主仁厚、愛士、孝順。
天下人都當歸附!
所以,向太後早早的就為了今天準備了。
早早的就在慶壽宮敲好了邊鼓。
隻是,她也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靖安坊,不過兩百多套宅子居然一個上午就能賣光,而且能賣到六百七十五萬貫的高價!
這太讓她震驚了。
原本,她以為能賣個兩百萬貫就很不錯了,三百萬貫都是超水平發揮。
卻不意,賣了六百七十五萬貫!
而且是一個上午就賣掉了!
這說明什麼?
向太後自然清楚!
這說明,朝野都已經歸心了六哥了——向太後對天下的認知,還停留在她入宮前的治平三年。
那時候的三萬貫,已經是很多汴京奢遮人家家產的大半了。
所以,她很容易就會認為,買靖安坊的房子的人,都是朝中勳貴、遙郡以上武臣、宰執人家。
卻根本不知,這二十餘年來,整個大宋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法。
不僅僅是王安石變法,深刻改變了大宋。
同時,大宋各地錢監,每年新鑄鑄錢數以百萬貫計,加上陝西、四川等地,根本無法統計的新鑄鐵錢規模。
這一切,都讓現在大宋天下的財富規模,遠遠超越了向太後入宮前的大宋。
至於為什麼,財富增加了這麼多。
大宋依然在鬨錢荒呢?
這個問題就有些複雜了,三言兩語是說不清楚的。
但有一個事實很清楚——缺錢的一直隻是布衣百姓。
大宋地方上的形勢戶、城裡麵的大商賈和士大夫、武臣、勳貴們,可從來沒有缺過錢。
所以,趙煦賣房子,然後把錢再拿來修建宮室、興學興教,其實是一種財富再分配的方法。
隻是連他自己如今也沒有想到這一點——他甚至都沒有想過,利用這個事情宣傳自身。
他的本心,隻是單純的想要,借著這個機會撈錢同時搞搞產業鏈。
房地產在現代是可以有效推進各條產業鏈發展的。
趙煦雖然沒有吃過豬肉但他見過豬跑啊。
自然,知道如何利用這個機會,來加速推進並孵化各條產業鏈。
用彆人的錢,做自己的事情。
這是趙煦在現代早就已經看麻木了的事情。
……
當天,宮中的熱鬨,自是無須贅言。
在兩宮,特彆是向太後的意誌主導下。
各家命婦在隨後紛紛入宮稱賀。
同時,宮中上下人等,也都得了賞賜。
第二天,宰執們更是集體上表稱賀,一邊稱頌趙煦,一邊恭維兩宮慈聖。
太學那邊,在知曉了,宮中旨意已定,會拿出靖安坊收入的一半,用於興建新學舍、新齋舍,還會拿出錢來獎勵太學的優秀士紳,並補貼部分貧寒士子後,也都是歡天喜地,完全忘記了,他們當初說過的那些話。
在這樣的氛圍中,元祐元年六月二十四(辛酉)。
西夏正使春約官訛囉律,副使呂澤官田懷榮,率領的使團,終於獲準入京。
和訛囉律同時入京的,還有來自吐蕃的使團。
阿裡骨派來的正使,是他的心腹,同時也是與他血脈相連的同父異母的弟弟——節占城城主蘇南黨征來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