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湯琅帶著我,首接去了一間路邊茶館兒。
這茶館兒很幽靜,三麵翠竹,一麵環水。
客人不多,隻有零星幾桌。
但是靠水一側的茶桌旁,卻坐著一個頭發花白的清瘦老人。
見到他那一瞬,我內心中便升騰出一種說不出的親切感。
人和人之間的機緣就是這樣,可能見麵不多,相處更少。
但是數麵之交,可能會相識半生的人,更加投緣。
老人回頭看著我,也同樣慈祥一笑。
就見他右手握拳,左手在上,拇指朝天一立,朗聲道
“西山北嶽萬支花,金戈藍榮是一家。敢問小兄弟,走的是什麼道,入的是什麼門?”
我以同樣的方式,回敬老人。
“萬水恒流總歸海,西方五行歸八卦。我入的是千門,走的是藍道。即是偏門,也是左道!”
話音一落,我們兩人同時哈哈大笑。
這是我和牛老第一次見麵時的對話。
也是從那時候起,和小朵真正的結了緣。
隻是我萬萬沒想到,竟然在巴蜀又見到了牛老。
我本以為小朵也在,可左右看了看,根本就沒有小朵的影子。
“不用看了,丫頭沒在。她不知道我在巴蜀!”
哦?
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坐到椅子對麵,和牛老寒暄幾句。
打聽了下,他離開哈北後,又去了哪兒?
牛老告訴我說,他這一年多的時間,各地周遊。
無意間聽他的徒子徒孫們說,巴蜀出了一枚一模一樣的骰子。
其實大家並不知道,這骰子的具體來曆。
隻是以為牛老的骰子,被人偷了。
牛老也因此,來了巴蜀。
想來調查一下,小朵的身世。
我聽著不由的笑了,沒想到我和牛老來巴蜀的目的,竟然是一致的。
“那有眉目了嗎?”
我問了一句。
端著茶碗,牛老輕輕的喝了一口,才又說道
“湯琅和鄭如歡都幫我打聽了一下,那粒骰子是哥老會的大爺的……”
牛老所說的哥老會,也就是袍哥會。
會中的當家老大,則被稱之為“大爺”。
雖然這些年哥老會式微,以至於許多人都以為,哥老會早己不存在了。
但在袍哥人家中,哥老會依舊在。
隻是為了免除不必要的麻煩,大家走江湖不再提哥老會,隻是自稱袍哥。
牛老的一番話,讓我更加疑惑。
“牛老,您認識鄭如歡?”
牛老哈哈大笑。
“何止認識,簡首太熟了。十八年前,他在巴蜀剛開始放街邊小賭局時,被人打的奄奄一息。還是我救了他一命。就像在哈北時,你救了我一樣。加上我徒弟湯琅在巴蜀榮門,也曾幫了他不少的忙。說句大話,沒有榮門的兄弟。鄭如歡是不可能做到這麼大的……”
說著,牛老再次的笑了起來。
“不然,你以為他會識破小朵的易容?小朵偷了他家譜,他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的算了?還有,為什麼他寧可得罪藍道的秦家人,也要保你?”
這一瞬,我全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