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繁花撅嘴瞪他,“哥哥還以為我在誑你不成?”
宋世賢搖頭,“不是,就是突然覺得你這反應好生奇怪,你不是一向很討……”他看一眼柳纖纖,默默地將剩下的話止住了,他道,“你即有這心,那就隨哥哥一起去吧。”
宋繁花笑著緩慢理了一下袖口。
柳纖纖卻一點一點地眯起了眼睛,在宋世賢扭頭衝段蕭說話的時候,她冷冷地看著宋繁花,宋繁花也看著她,目色清涼,兩個人的眼中都蒸騰著縹緲無蹤的殺氣。
宋世賢衝段蕭問,“段公子要一起去看看嗎?”
段蕭道,“看看也無妨。”
宋世賢嗯一聲,拉著柳纖纖出了南院,往側旁邊的東南院走去,進了院,宋繁花看著眼前的涼亭,莫名的就想到了那天柳紹齊翻她牆頭一事,段蕭跟在她後麵,不用多去猜想,隻觀她麵色以及視線所落之地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了,他也看著那個涼亭,低聲說,“那天你彈的曲子很不錯,等有時間再彈一次給我聽。”
宋繁花沒應,收回視線,沉默地往前走了。
段蕭抿一下唇。
幾個人進了堂屋,去到臥室,卻沒看到柳紹齊,因為他躺在床上,床又被厚厚的床幔擋住,段蕭和宋繁花心知肚明柳紹齊已經死了,此刻能躺在那床裡麵的,絕對不是柳紹齊,或者說,床內根本就沒人,不過,這種猜測是不成立的,段蕭和宋繁花都是有深厚功力的人,床內到底躺沒躺人他們還是能分辨得出來的,那床內確實是躺了人,可是,具體躺的是誰,就不好說了。
宋世賢靠近床榻問了兩句話,床裡的人都沒應,又加上柳纖纖在一邊說著各種不能打擾的話,宋世賢在詢問幾聲無果後隻得退了出來。
一出來他就萬分心疼地對柳纖纖說,“衝喜真的能治好他嗎?”
柳纖纖道,“必然能的。”
宋世賢拉住她的手,按了按她蹙起來的眉心,說,“那你就不要一天到晚愁著眉頭了,既能治好,你就放寬點心,不要等到紹齊治好了,你又病倒了。”
柳纖纖柔弱地嗯一聲,可她知道,她的弟弟再也治不好了,也再也回不來了,她眼眶一紅,幾欲落淚。
宋世賢心疼地將她抱住。
宋繁花冷冷眯眼,轉身就走了。
段蕭看一眼身後抱在一起的男女,嘴角勾起一絲諱莫如深的森然淡笑來,他甩甩長袖,也走了。
兩個人走到外麵,段蕭仰頭看了一眼天色,衝宋繁花問,“真不跟我一起去段府住?”
宋繁花道,“不去。”
段蕭問,“為何?我剛已經說過了,你不去的話往後要聯絡就不那麼方便了。”
宋繁花清冷道,“你也看到剛剛的情形了,我哥哥對柳纖纖一點兒抵抗力都沒有,我若再走了,這宋府,怕用不了多久,就必然成為了柳纖纖的天下,那她又會像前……”
本來宋繁花想說,那她又會像前世一樣,害我哥哥傷心欲絕,害我宋府滿門抄斬,幸虧她反應及時,刹住了嘴,她抿抿唇,道,“現在我不能離開。”
段蕭見她那般固執,也就不勉強了,他轉而道,“柳紹齊已經死了,這是毋庸置疑的,那麼,柳纖纖帶來的這個人會是誰?”
宋繁花腳步一頓,她慢慢說,“我在那床幔外麵聞到了一絲莞絲花的氣息。”
段蕭一怔,“莞絲花?”
宋繁花點頭,“是。”
段蕭道,“衡州的水土是養不活這種嬌貴的花的,隻有韓廖那院裡長了一株,那也是他日日夜夜的精心澆灌才得以成活的,除了他那裡,早前是你宋府有,後來也沒有了,彆的地方更是沒有的,那莞絲花的氣息何來?”他挑挑眉,“總不會是韓廖躺在那床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