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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繁花冷笑,“一丘之貉。”
韓稹道,“這話你可就說錯了啊,我與雲蘇不是一路的,我隻是好奇你是如何得到天外飛銀的,在我的印象中,那神兵早就絕種了啊。”他摸摸下巴,十分不解地道,“人間還有?”
宋繁花冷哼一聲,見呂止言徹底不見了,她卷起袍袖,扭身即走。
韓稹今夜就是衝著宋繁花手中的天外飛銀來的,如今沒見著,哪可能會放她走?一下子又攔在她麵前,挑眉道,“你就不想知道雲蘇還與我說了什麼嗎?”
宋繁花冷笑,“沒興趣。”
韓稹撇嘴,“聊不起天的女人真令人枯燥。”
宋繁花不理他,往宋府走去。
韓稹跟著她,跟到宋府門口,依舊不停,一路跟到她的院子,眼見著他要跟著進屋了,宋繁花額頭青筋直蹦,扭身瞪他,“滾。”
韓稹眯眯眼,“天外飛銀你從何處得來的?”
宋繁花道,“無可奉告。”
韓稹目色昏昏地看著她,末了,他道,“這種神兵固然厲害,可煞氣極重,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玩玩彆的兵器也就算了,偏選這種兵器來玩,早晚你會後悔。”
宋繁花冷笑,“後悔也不關你的事。”
韓稹哼一聲,懶得再與她費舌,劈手就朝她手腕襲去,宋繁花把手往後一背,躺過他的攻擊,韓稹沒抓到她的手,倒是摸上了她的腰,他手一顫,倏地收回,抬眼瞪她。
宋繁花喊綠佩跟環珠,讓她們請家丁來,把韓稹趕出去。
韓稹被轟出宋府,臉色極度難看,剛一轉身就看到了夜辰,夜辰瞪著他,“你敢打六姑娘的主意,我跟你沒完!”
韓稹冷哼,“那種女子就你家少爺寶貝,誰會喜歡!”
他哼一聲,甩袖就走。
夜辰心想,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你知道什麼啊!
中秋節一過,各大商行就忙了起來,不光宋氏商號的生意漲了,就是彆的商號的生意也漲了,宋明慧每天都忙的馬不停歇,宋世賢如今是幫不上什麼忙了,自那夜宋世賢與宋繁花一身是血地回府後,柳纖纖就極少再露麵,後來就再也沒看過她,宋世賢大概是徹底死了心,也可能是把心痛埋了起來,這段時間他不再喝酒,卻也不出門,宋明慧忙不過來的時候就會喊宋昭昭和宋繁花去幫忙,如此一來,各大商號都記住了這三位小姐的名字,倒把宋世賢給忘在了腦後。
雲蘇那一夜忽從天降,神秘出現又神秘消失。
沈寒也一樣。
呂止言快馬加鞭趕回京城,一入京就迎來了初秋。
九月,山花爛漫,美人如畫。
嶽文成一大早就興奮不已,天還灰蒙蒙的他就爬起了床,把丫環跟仆人都喚到跟前,讓他們給他打水淨麵,穿衣梳頭,今日是他的大喜日子,他高興也是正常的。
丫環和仆人們都偷偷笑他,他也不怒,任他們取笑。
洗漱罷,還早,他就跑到嶽老太太那裡,非要讓嶽老太太去給宋清嬌梳頭。
嶽老太太睜著睡意惺忪的眼,瞪他,“這還沒娶到府上呢,你就讓她往我頭上爬,真娶回來了,還得了?”
嶽文成道,“嬌嬌她沒有長輩啊。”
嶽老太太冷哼,“那宋陽和方氏還活的好好的呢。”
嶽文成道,“聽說不在衡州了,宋二爺帶著方姨去尋醫問病了,一時半刻回不來。”
嶽老太太道,“父母不在,長姐還在的。”
嶽文成道,“長姐哪有祖母你福壽綿長啊,再說了,閨閣女子出嫁,梳頭的都是德高望重的長輩,長姐雖親,可資曆尚淺,不足以堪此重任,隻有祖母您最適合。”
嶽老太太真是被自己孫兒狡辯的話給氣笑了,好一陣無語後伸出手指頭搗著他的額頭,“沒出息。”
嶽文成哈哈一笑,低頭就往她臉上親了一下,“孫兒也很愛祖母的。”
這句話很管用,嶽老太太眼睛都笑眯了,無奈地朝後揮了一下手,喊丫環過來給她穿衣,等拾掇好,嶽老太太出門,碰到嶽忠良和陳氏,嶽忠良見嶽老太太要出門,忙問,“娘一大早的要去哪兒?”
嶽老太太瞪他一眼,“給你那不孝兒辦事。”
嶽忠良一愣,“文成?”
嶽老太太哼一聲,“可不就是他,一大早吵我睡不成覺。”
嶽忠良問,“文成讓你做什麼去?”
嶽老太太看看他,又看看陳氏,卻不言明,攜了丫環就走,嶽忠良與陳氏互對一眼,陳氏說,“去問問成兒不就知道了?”
嶽忠良道,“我去問,你去看看今日喜宴還有什麼紕漏沒有。”
陳氏點點頭。
嶽忠良去找嶽文成。
嶽老太太坐著轎子來到宋府,她一來,簡直嚇壞了宋府內的所有人,家丁們看到她,誠惶誠恐地上前來拜見,嶽老太太誰也不看,讓丫環扶著進了門。
今天宋府嫁女,到處張燈結彩,比起嶽府,宋府裡越發的喜氣隆重。
嶽老太太邊走邊歎,“果然是首富之家,這氣派連我嶽府都比不了。”
丫環笑道,“如今結了親家,也算是一家了,正好彼此互補,這樣就更加完美了。”
嶽老太太瞪她,“就你會說話。”
丫環道,“我說的是理,所以老太太才覺得好聽。”
嶽老太太輕笑,過了方池,被丫環撞見了,忙領她到宋清嬌的院子,此刻宋清嬌的院子裡圍了好多人,連一向不肯出東院的宋世賢也來了,宋明慧、宋繁花、宋昭昭也在,獨獨缺了宋明豔。
尤其,宋清嬌嫁人這麼大的事,宋陽不在,方意瑤也不在。
所有的喜悅裡唯獨缺了這一份遺憾。
宋明慧看著麵前一臉嬌嫩,被鳳冠霞帔襯得恍若仙子一般的宋清嬌,默默地伸出手,為她點上眉心砂,原本,眉心砂是為娘者點的,可娘親不在,隻好她這個大姐點了。
點罷眉心砂,便是梳頭。
宋繁花看一眼宋明慧,說,“讓陳大娘給三姐姐梳頭吧。”
陳大娘一聽,連連擺手,“不行不行,我那老頭子早早地就去了,膝下就一兒,根本沒福氣,哪能給三小姐梳頭,這會折了三小姐福壽的,不行不行。”
宋繁花笑道,“世人皆信傳言,可我不信,你就給三姐姐梳了。”
陳大娘不肯。
宋明慧衝宋繁花道,“你彆勉強陳大娘。”
宋繁花撇撇嘴,不言了。
宋昭昭問,“那要讓誰給三姐姐梳頭呢?”
宋明慧說,“我來。”
宋繁花瞪眼,下一秒,一個蒼老的聲音就從門外傳了來,“梳頭這事,還是我來吧。”
幾個姑娘聞言立刻轉身,往門口望去,看到嶽老太太被丫環攙扶著走進來,紛紛驚住,宋明慧最先反應過來,走上去迎接,“老夫人。”
嶽老太太笑道,“以後就是一家人了,喊奶奶就是。”
宋明慧立刻改口。
嶽老太太道,“我家那孫兒生怕他媳婦有什麼差池,一大早就把我從床上挖起來,讓我來府上給清嬌梳頭,我還沒吃飯呢,這樣好了,我來給清嬌梳頭,你們去我這個老太婆準備點吃的。”
宋明慧應一聲,遣了陳大娘去備飯。
嶽老太太拿起梳子給宋清嬌梳頭,邊梳邊笑著說,“一把梳子梳儘世間煩惱絲,一梳歲意長長,二梳日久天長,三梳夫妻恩愛,四梳兒孫滿堂,五梳儘煩惱,六梳人生順,七梳高堂歡,八梳子孫孝,九梳生生世世笑語歡。”
九梳梳到底,她將發絲盤了起來。
陳大娘備好飯菜喊她去吃,嶽老太太下去吃飯,宋明慧、宋繁花、宋昭昭圍在宋清嬌麵前,與她說著話,等到外麵鼓羅聲響起,喜樂喇叭吹的震天響,街道上人來人往紛紛湧堵在街頭上看熱鬨,嶽文成穿著新郎服,騎著白馬,帶著喜轎,往宋府來了。
韓廖靠在三層的酒樓窗台上看著嶽文成,在他接了宋清嬌返府的時候,他微微眯了眯眼,翻身而下,去找宋繁花。
宋繁花在嶽府吃酒,出恭的時候被韓廖堵住了,她臉色十分難看,“我倒是沒發現韓少爺還有這等癖好的?”
韓廖抿唇,“你以為我想等你?”他哼一聲,道,“我隻是想問,你上次送我的那畫是哪裡來的?”
宋繁花道,“我說了是我畫的,你偏不信。”
韓廖道,“我與段兄從小結交,他的畫我不可能認錯。”
宋繁花無語,“是段蕭畫的又如何?”